“將軍,”曹霖押著王欣過來,少年臉上沾滿硝煙,“這賊說鄧艾的主力就在十裡外,聽聞前軍失利,正趕來支援。”
薑維擦去劍上的血跡,目光掃過投降的魏兵:“他們中有多少是隴西的百姓?”
王欣啐了一口血沫:“薑維,事到如今還想攻心?我告訴你,鄧將軍早有準備,你的小把戲騙不了他!”
薑維卻笑了,獨臂拍了拍王欣的肩膀:“我知道騙不了他,所以這仗,我要換個打法。”他命人將王欣鬆綁,遞過一匹快馬,“你回去告訴鄧艾,就說我在遝中擺下‘空城計’,等著他來。”
王欣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最終還是翻身上馬,帶著殘兵逃向渭水方向。阿萊娜不解地問:“將軍,為何放他走?”
薑維望著王欣遠去的背影,獨臂指向營地西側的密林:“鄧艾多疑,見王欣逃回,定會以為我們有埋伏。但他想不到,我們的人早已轉移到那裡,等著他來攻‘空城’。”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粒麥種,放在掌心揉搓,“現在,該讓鄧艾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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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折暗渡渭水種軍糧
春分次日,渭水上遊的冰麵開始解凍。薑維命人將戰馬集中到北岸,故意讓鄧艾的斥候看見。同時,他親自帶領一百名精壯士卒,趁著夜色從下遊的淺灘涉水而過,每人腰間都係著裝滿麥種的皮袋。
“將軍,”曹霖踩著及腰的河水,牙齒凍得咯咯作響,“鄧艾在南岸布了‘水聽’,用空陶罐裝著豬油密封,聽見水聲就會炸響。”他指著水麵下隱約的黑影,“我看見陶罐上刻著‘祁山’二字,又是郭淮當年的手段。”
薑維蹲下身,指尖劃過水麵,冰涼的河水讓獨臂的舊傷陣陣作痛:“郭淮用祁山的陶罐,我們就用祁山的麥種。”他從皮袋裡取出一把麥種,撒入水中,“鄧艾以為我們要北渡渭水逃向涼州,他想不到,我們是來南岸‘種地’的。”
阿萊娜突然潛入水中,片刻後舉出個陶罐:“將軍,‘水聽’的引線露在外麵,是用狼毫做的!”她的狼頭刀在陶罐上刻下道痕,“郭淮當年對付西羌人,現在倒成了我們的路標。”
薑維接過陶罐,見引線果然是根狼毫,筆杆上還刻著“郭”字。他想起七年前在隴西,郭淮曾用狼毫筆寫信勸降,信中說:“伯約啊,天命在魏,何苦逆天而行?”此刻想來,那話竟成了諷刺。
“順著狼毫引線走,”他將陶罐拋回水中,“鄧艾的‘水聽’陣必定布成八卦形,我們隻要找到‘生門’,就能安然通過。”他帶領士卒沿著引線潛行,腳下的河床布滿鵝卵石,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忽然,阿萊娜拉住他的衣袖,指向水麵下的陰影:“有魏軍巡邏!”隻見五名魏兵乘著皮筏,手持火把在水麵搜索,火把的光芒映在河底的陶罐上,像無數隻窺視的眼睛。
薑維打了個手勢,眾人立刻潛入水底,躲在巨石後麵。魏兵的皮筏從頭頂劃過,他們聽見一名士兵說:“聽說薑維在北岸集結戰馬,怕是要跑了。”另一個說:“跑?鄧將軍早布下天羅地網,就等他鑽呢。”
等魏兵走遠,薑維等人繼續前進。終於,他們找到了“生門”——一處水流較急的淺灘,水下沒有陶罐。眾人順利登岸,立刻在北岸的坡地播種。曹霖拿出特製的木耬,這是諸葛亮當年設計的播種工具,一次能播三行,效率極高。
“將軍,”阿萊娜指著東方的天際,“快天亮了,鄧艾的人要是發現我們……”
“放心,”薑維擦去額上的汗水,獨臂轉動木耬的把手,“北岸的戰馬已經開始‘渡河’了。”他指向渭水上遊,隻見數十匹戰馬在水中撲騰,濺起巨大的水花,那是他事先安排的疑兵。
果然,沒過多久,南岸的魏軍大營就傳來騷動。鄧艾以為薑維要強行渡河,立刻調集大軍前往上遊攔截。薑維等人趁機加快播種,直到太陽升起,才將所有麥種播完。他們用浮土覆蓋種子,再在上麵撒上枯草,不留一絲痕跡。
“好了,”薑維直起腰,望著剛剛播下麥種的土地,“再過一個月,這裡就會冒出新芽。鄧艾看著北岸的‘逃兵’,卻不知道,他的南岸已經種下了漢家的希望。”他頓了頓,獨臂輕撫腰間的武侯劍,“現在,該回去給鄧艾準備‘禮物’了。”
第五折隴山孤旗照汗青
穀雨時節,遝中營地的假糧囤早已被燒毀,隻剩下斷壁殘垣。薑維帶著殘兵轉移到隴西山地,這裡溝壑縱橫,易守難攻。他命人在各個山坳裡設置疑兵,用樹枝紮成假人,穿上蜀軍的舊戰袍,遠遠望去,仿佛千軍萬馬。
“將軍,”曹霖指著山下的炊煙,“鄧艾的主力已經開到,他們在山下列陣,還抬出了陛下的禦座。”少年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他們想逼我們投降。”
薑維站在山巔,獨臂搭涼棚望去,隻見魏軍陣前果然擺著一張龍椅,椅背上還掛著劉禪的禦衣。鄧艾騎著高頭大馬,手持詔書高聲喊道:“薑維聽著!陛下已降大魏,封安樂公,著你等即刻解甲歸降,魏主必有封賞!”
山風吹過,薑維的戰袍獵獵作響。他身後的二百殘兵全都按劍而立,目光堅定地望著山下。阿萊娜將狼頭刀插入身旁的岩石,刀刃上的血槽裡還留著去年戰鬥的痕跡:“將軍,跟他們拚了!”
薑維卻搖了搖頭,獨臂從懷中掏出武侯綸巾殘片,係在身旁的槍尖上:“鄧士載!”他的聲音穿透山風,清晰地傳到魏軍陣前,“你我在隴西對陣多年,可知我薑維是何等人?”
鄧艾勒住馬韁,高聲道:“伯約啊,我知你忠義,但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啊!”
“不錯,”薑維大笑,笑聲在山穀間回蕩,“大廈將傾,我便做那撐廈的柱;獨木難支,我便做那支木的楔!”他頓了頓,指向身後的山巒,“你看這隴山,哪一塊石頭不是漢家的土地?哪一株草木不曾浸過漢家將士的血?”
話音未落,曹霖突然指著渭水方向:“將軍,快看!”隻見渭水南岸的坡地上,一片嫩綠的麥苗破土而出,在春風中輕輕搖曳。那是一個月前他們種下的麥種,如今竟在魏軍的眼皮底下長成了青青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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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鄧士載,你看見那麥苗了嗎?那是漢家的種子,隻要有土,就能生根發芽;隻要有光,就能茁壯成長!”他獨臂高舉武侯劍,劍尖直指天空,“我薑維在此立誓: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放下這把劍,絕不熄滅這盞燈!”
他身後的二百殘兵齊聲呐喊:“漢家必勝!”聲震山穀,驚飛了林間的宿鳥。鄧艾望著山巔那麵殘破的漢旗,又看看渭水南岸的青青麥苗,良久,才歎了口氣,撥馬回營。他知道,眼前這個獨臂將軍,就像隴山上的磐石,永遠也無法撼動。
此後數月,薑維率領殘兵在隴西山地與魏軍周旋。他們時而襲擊糧道,時而伏擊小股部隊,讓鄧艾疲於奔命。雖然兵力懸殊,但每當看到渭水南岸的麥苗一天天長大,將士們就充滿了鬥誌。
秋天到來時,麥苗成熟了。薑維帶領士兵趁著夜色收割,將麥粒藏在山洞裡。曹霖用麥粒磨成麵粉,做成餅分給大家,雖然簡陋,卻帶著泥土的芳香。阿萊娜則用狼皮縫製了新的戰袍,給傷兵換上。
晚年的薑維,依然駐守在隴山深處。他的獨臂因常年征戰而彎曲,再也無法高舉武侯劍,但他仍每天擦拭劍身,望著南方的天際。每當麥熟時節,隴山的風中就會飄來淡淡的麥香,仿佛在訴說著那個孤臣孽子的故事,和一段永不磨滅的忠義傳奇。
多年後,人們在隴山之巔為薑維立了座雕像。雕像中的他,獨臂按劍,目光堅定地望向南方。每當春風吹過,雕像周圍的麥浪就會輕輕起伏,仿佛在回應他當年的誓言——漢家的旗幟,永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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