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孤城落日詔書寒
陰平道的晨霧還未散儘,薑維已在中軍帳內來回踱步。案幾上擺著兩份詔書:一份是劉禪的投降詔,黃絹上的“降”字刺得人眼睛生疼;另一份是諸葛亮的密詔,“詐降”二字被指尖磨得發皺。帳外傳來廖化的咳嗽聲,老將軍的腳步聲比往日沉重三分。
“大將軍,弟兄們都在等你一句話。”廖化掀簾而入,腰間的環首刀墜著半幅殘破的漢旗,“昨天還有士兵把詔書撕了喂馬,說要跟魏軍拚到底。”
薑維停下腳步,望著這位追隨丞相多年的老將:“老將軍,當年丞相在五丈原,是否早就算到今日?”他舉起諸葛亮的密詔,“詐降二字,重如千鈞。”
廖化盯著密詔上的字跡,忽然老淚縱橫:“丞相臨終前說,伯約有經天緯地之才,可惜生不逢時。”他抹了把臉,聲音陡然堅定,“但隻要漢旗還在,哪怕是詐降,也是臥薪嘗膽!”
帳外突然傳來喧嘩,阿萊娜帶著滿身露水闖入,羌族皮甲上掛著幾支斷箭:“鄧艾派了使者,說要‘共商大事’。”她的銀飾叮當作響,“依我看,不如趁機殺了使者,斷了魏軍念想。”
薑維搖頭,指尖劃過密詔上的“徐圖複漢”四字:“不能急。鄧艾老謀深算,若真降,他必索要人質;若詐降,需取信於他。”他忽然看向蔣斌,“你帶二十名飛軍,護送宗預大人回成都,務必保護好丞相遺留的兵書。”
蔣斌抱拳領命,卻見薑維從懷中掏出個錦囊:“若我三日內未歸,便將此物交給遝中守將——那是陰平道最後的糧草分布圖。”阿萊娜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默默將斷水刀塞進他手中。
第二折虎穴龍潭隻身往
魏軍大營的轅門前,薑維卸下鎧甲,隻著單衣,腰間七星劍被收走時,劍鞘與魏軍的鐵槊相撞,發出清越的鳴響。鄧艾坐在主帳中央,目光掃過薑維衣擺的補丁——那是阿萊娜用羌族繡線縫的漢旗圖案。
“伯約果然膽識過人。”鄧艾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聽聞成都已降,你卻還在陰平死守,為何?”
薑維跪倒在地,額頭觸地:“維本魏將,蒙丞相厚恩,方有今日。”他抬起頭,眼中儘是不甘,“如今陛下投降,維唯有以死謝漢,卻念及麾下三萬將士……”
鄧艾忽然冷笑,擲出一封密信:“黃皓說你擁兵自重,看來並非虛言。”信紙上赫然畫著陰平道的布防圖,正是昨夜被魏軍細作偷走的那份。
薑維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黃皓弄權,陛下被惑,維若不降,三萬弟兄便是枯骨。”他從懷中掏出劉禪的投降詔,“這是陛下親筆,維不敢不從。”
鄧艾接過詔書,忽然盯著薑維的袖口:“你袖口的羌繡,倒是提醒了我——羌族部落為何還聽你調遣?”
“維與羌族有婚約。”薑維想起阿萊娜鬢角的銀飾,“若將軍容維暫統羌兵,定能助魏軍安撫西陲。”
鄧艾的目光驟然銳利,卻在看到薑維掌心的老繭時緩和下來——那是常年握弩留下的痕跡,與普通武將的劍繭不同。“也罷,”他扔回詔書,“你暫領征西將軍,駐守遝中。但須送長子入洛陽為質。”
第三折羌笛無聲戰馬嘶
遝中營地的篝火在風中搖曳,薑維盯著麵前的木人靶,手中連弩“哢嗒”空響——弩機早已被魏軍拆走,隻剩空殼。阿萊娜默默遞上一碗馬奶酒,酒碗邊緣刻著羌族的“鷹翔”紋。
“他們拿走了所有連弩零件。”她的聲音很低,“但羌人已經學會了用藤條製作扳機,比青銅弩機更快。”
薑維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羌族少年身上:“告訴部落,把連弩藏在犛牛鞍下,弩箭塗成牧草顏色。”他忽然握住阿萊娜的手,“鄧艾要我送長子為質,可我……”
“我去。”阿萊娜打斷他,“我扮作你的養子,羌族的‘鷹眸’圖騰能騙過魏軍。”她取下銀飾,露出耳後淡青色的鷹紋,“況且,洛陽城中有我們的暗樁,當年丞相埋下的‘錦帆營’。”
帳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廖化的親兵渾身是血地闖入:“大將軍,魏軍正在拆除陰平道的弩台!”
薑維猛然站起,七星劍的劍鞘還在腰間空懸:“走!”剛到帳外,卻見蔣斌的快馬衝破夜色,手中高舉的不是令旗,而是沾滿血的蜀錦——宗預大人遇害了。
“黃皓的死士在江油關埋伏。”蔣斌遞上半塊染血的玉佩,“宗大人臨終前說,丞相的兵書在定軍山武侯祠,有地道直通洛陽。”
薑維接過玉佩,發現背麵刻著“興複”二字——那是諸葛亮的私印。他忽然望向北方,眼中閃過決然:“傳令下去,明日送‘長子’入洛陽。阿萊娜,你記住,見到‘錦帆營’的人,就說‘木牛流馬,歸於桑梓’。”
第四折洛陽城闕起烽煙
洛陽的暮春,牡丹開得正好。阿萊娜戴著青銅麵具,牽著馱運“貢品”的犛牛隊穿過城門。牛鞍下的連弩部件隨著步伐輕響,與城中的叫賣聲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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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城門校尉盯著她的羌繡服飾,“鄧將軍有令,西羌使團需查驗。”
阿萊娜掀開馬車簾子,露出車內的“質子”——其實是羌族少年首領,戴著與薑維相似的銀冠。校尉剛要上前,忽然聽見街角傳來騷動,幾個書生模樣的人舉著“漢丞相顯靈”的木牌奔跑,腰間玉佩正是“錦帆營”的標記。
“趁亂走!”阿萊娜低聲下令。犛牛隊突然受驚,馱著的“貢品”散落一地——全是裹著弩箭的蜀錦。魏軍正要追查,卻見遠處火光衝天,定軍山方向騰起三盞孔明燈,正是諸葛亮當年定下的“火鳳”信號。
與此同時,薑維正在遝中巡視,忽然收到密報:“洛陽‘錦帆營’得手,已燒毀魏軍兵器庫。”他摸著腰間重新裝上的弩機,藤條扳機在掌心磨出紅痕:“告訴他們,下一步,燒了黃河渡口的糧船。”
鄧艾的帥帳內,探馬接連回報:“陰平道弩台拆除時,發現暗格藏著改良連弩圖紙!”“洛陽兵器庫起火,糧草押運延遲!”老將軍猛然捶案:“薑維果然詐降!”
第五折鐵馬冰河入夢來
深秋的遝中,第一場雪來得格外早。薑維站在了望台上,望著遠處魏軍的糧隊像條長蛇蜿蜒而來。阿萊娜從洛陽帶回的密信在掌心發燙,“錦帆營已控製黃河漕運”的字跡被雪水洇開。
“大將軍,連弩已準備就緒。”廖化的聲音傳來,老將軍親自背著三具改良連弩,“羌人說,這藤條扳機比青銅的快三倍。”
薑維點頭,目光掃過陣地上的三千飛軍。他們穿著魏軍的鎧甲,鎧甲內側卻繡著小小的漢旗——這是阿萊娜用羌族刺繡連夜趕製的。“等糧隊進入‘死亡之喉’,”他指向兩山之間的隘口,“就用諸葛亮的‘天女散花’陣。”
魏軍糧隊踏入隘口的瞬間,第一聲梆子響徹山穀。三千連弩同時齊發,藤條扳機的輕響連成一片,弩箭帶著特製的倒刺射入馬匹咽喉。鄧艾在後方驚覺中計,卻見兩側山崖上滾木礌石如暴雨傾盆。
“薑維!”鄧艾的戰馬在亂軍中打轉,忽然看見前方銀甲一閃——薑維手持改良連弩,正站在最高的岩頂上。
“鄧將軍,彆來無恙?”薑維的聲音混著風雪,“丞相臨終前說,‘漢賊不兩立’,維雖詐降,卻從未忘過這八個字。”他抬手,連弩發出輕響,一支弩箭擦著鄧艾鬢角飛過,釘在帥旗上,箭尾係著諸葛亮的密詔殘頁。
雪越下越大,魏軍糧隊在隘口中首尾不能相顧。薑維望著遠處亮起的孔明燈——那是“錦帆營”得手的信號。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丞相在祁山堡對他說的話:“伯約,真正的兵法,不在兵書裡,在人心。”
暮色中,羌族勇士們的戰歌響起,歌聲裡藏著“克複中原”的暗號。薑維摸著胸前的漢旗吊墜,忽然聽見廖化在身後說:“大將軍,成都傳來消息,劉禪封了安樂公,卻在床頭刻了‘漢’字。”
他笑了,笑容混著雪花落在鎧甲上:“隻要人心未死,漢祚便未絕。鄧艾也好,黃皓也罷,終有一日,我們會讓這麵漢旗,重新在洛陽城頭飄揚。”
雪幕中,他的身影漸漸與當年祁山堡上的那個背影重合。七星劍的劍鞘雖空,手中的連弩卻從未放下——這是蜀漢最後的利劍,也是諸葛亮留下的火種,隻要還有人願意握緊它,蜀漢的魂魄,就永遠不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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