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春雪壓祁連
景耀八年春,遝中平原籠罩在薄暮般的春雪中。薑維站在幕府外,望著青稞苗在雪中掙紮破土,指尖不自覺摩挲著腰間的熊爪圖騰——那是阿萊娜用西羌雪狼頭骨磨製,狼眼位置嵌著兩粒冰稻種,此刻正凝著細小冰晶。他的玄色戰袍肩頭落滿雪花,發間新添的霜色在燭火下泛著銀光,比去年此時又多了幾分。
“將軍,該用飯了。”曹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手中的陶碗騰著熱氣,碗裡是混著狼肉碎的青稞粥。薑維接過碗,見粥麵上漂著幾滴羊油,油花映出幕府內的景象:阿萊娜正跪在地上修補狼族勇士的皮甲,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右肩的紫黑色狼形疤痕隨動作若隱若現。
幕府案頭,武侯連弩的改良圖紙被風吹得翻動,最新一版設計圖上,弩機扳機被改成狼爪形狀,箭槽裡刻著細密的驅蟲紋路。薑維用竹筷撥弄粥裡的狼肉,忽然想起昨夜阿萊娜的話:“狼族獵人會用雪狼的智慧追蹤獵物,將軍的連弩,也要像雪狼一樣懂得蟄伏。”
曹霖忽然指著遠處的祁連山麓:“將軍快看!諾敏的商隊來了!”隻見三十餘匹犛牛馱著羊皮囊緩緩靠近,每隻囊上都印著狼族的“獵麥”圖騰。阿萊娜抬頭,狼骨耳墜在風雪中輕晃:“是冰稻蟲到了。”她起身時,皮甲下的漢軍護心鏡露出一角,鏡麵映著薑維皺眉的模樣。
青稞田間,老祭師正用狼骨測算蟲群方位。他的羊皮袍上綴滿麥芒,每根麥芒都用狼血染過,在雪中泛著暗紅。“雪狼的血能鎮住蟲豸的戾氣。”他喃喃自語,將最後一根麥芒插在田壟間,忽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在雪地上畫出類似麥穗的形狀。
薑維走到田間,蹲下身撥開積雪,露出底下的冰稻蟲——蟲豸正蜷成冰晶色的蛹,尾部的麥芒狀突起已刺破雪層。他想起阿萊娜的描述:“這些蟲子以狼毒草為食,尾部的芒刺能釋放微量毒素,卻對青稞蟲有致命吸引力。”指尖輕觸蟲蛹,蛹殼表麵竟映出武侯連弩的模糊影像。
五更天,屯田兵們開始布防。薑維看著他們將“驅蟲陶罐”埋入田壟,每個陶罐都用青稞麵團封口,麵團上印著狼族的“食蟲”符號。曹霖帶著少年兵們搬運麥麩,不小心被木刺劃破手指,鮮血滴在麥麩上,竟引出幾隻冰稻蟲蛹——它們的觸須在血珠旁顫動,尾部芒刺滲出淡淡藍光。
“小心!”阿萊娜及時拍開曹霖的手,用狼毒草汁塗抹傷口,“這些蟲子雖被馴化,卻仍認狼族血脈。”她的指尖在曹霖手背畫出狼族的“避蟲咒”,咒文竟與諸葛亮在《出師表》中的“慎”字筆跡相似。薑維見狀,心中一動:莫非丞相當年也曾與西羌有過淵源?
第一折蟲戰退敵千裡遠
卯時三刻,魏軍探馬踏入蟲陣邊緣。為首的斥候勒住戰馬,馬蹄踩碎一隻冰稻蟲蛹,冰晶碎屑濺在馬腿上,竟冒出縷縷青煙。“不對勁,後撤!”他話音未落,無數蟲蛹突然裂開,冰晶色的蟲群如潮水般湧來,尾部芒刺劃破馬腿,滲出的不是血,而是帶著麥香的透明液體。
魏軍副將揮刀砍向蟲群,卻見刀刃瞬間被蟲豸覆蓋,冰稻蟲的芒刺刺入金屬縫隙,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這是妖術!”他驚恐後退,卻見蟲群在地麵織出“漢”字圖案,每個筆畫都由數百隻蟲豸組成,尾部芒刺折射著晨光,竟如鋼鐵般發亮。
薑維在山頂舉起令旗,青騅馬一聲長嘶,震落枝頭積雪。屯田兵們推出改良後的木牛流馬,牛首位置的陶罐自動打開,冰稻蟲順著竹管傾瀉而出,在敵軍陣中形成“蟲牆”。曹霖操控流馬機關,見蟲群爬過魏軍甲胄時,竟將“魏”字軍旗啃出無數孔洞,露出底下漢軍的“漢”字旗幟。
鄧艾在中軍帳望見此景,手中的酒盞重重摔在地上。“當年郭淮將軍在隴西遇雪蠶之災,三萬大軍寸步難行,”他望著陣中被蟲豸包圍的騎兵,“薑維竟能馴化此蟲,其智不在諸葛亮之下。”話音未落,阿萊娜的狼族勇士們從麥田深處殺出,他們的狼頭刀上纏著冰稻蟲蛹,刀刃劈過之處,蟲群如影隨形,竟將魏軍的盾牌啃成篩網。
一名狼族少年拋出皮囊,裡麵的冰稻蟲騰空而起,在陽光下形成冰晶色的雲團。雲團掠過魏軍頭頂時,尾部芒刺同時釋放毒素,士兵們紛紛捂住口鼻,卻吸入更多混著麥香的毒氣,頓時頭暈目眩。薑維趁機揮動連弩,箭矢破空聲中,每支箭尾都綁著冰稻蟲蛹,落地即炸出蟲群,竟將狄道城的退路徹底封鎖。
鄧艾看著滿地蠕動的蟲豸,忽然想起諸葛亮在祁山的“八陣圖”傳說。“傳令全軍,退守狄道!”他咬牙下令,“丟棄所有輜重,輕裝突圍!”魏軍士兵們扔下糧草兵器,在蟲群的追擊中狼狽逃竄,卻不知他們遺棄的甲胄,正被冰稻蟲啃成碎片,最終化作麥田的肥料。
第二折麥酒計誘魏軍劫
狄道城閉門不出的第十日,遝中麥田裡的青稞苗已長出三片新葉。薑維蹲在田壟間,用武侯劍挑開一株麥苗,見根部纏著數條冰稻蟲幼蟲——它們正啃食危害青稞的“土蠶”,尾部芒刺滲出的液體竟將蟲屍分解成養分。阿萊娜遞來一塊烤麥餅,餅裡夾著狼肉和冰稻蟲蛹磨成的粉末:“老祭師說,這是狼族的‘獵蟲餅’,可增強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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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維咬了口餅,感受著舌尖微麻的狼毒草味,忽然指著遠處的禿山:“鄧艾素愛屯田,見我軍麥酒充裕,必以為糧草充足,定會冒險劫糧。”他望向阿萊娜,見她狼皮大氅下露出的護心鏡上,新刻了一隻銜著麥穗的雪狼——那是諾敏送的狼族圖騰,象征“獵麥護耕”。
子夜,薑維命人將百隻酒囊遺落在河穀。酒囊用狼皮縫製,表麵塗著青稞漿,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光澤。
阿萊娜看著酒囊上的狼族圖騰,忽然握住薑維的手:“伯約,此計雖妙,卻太凶險。”她的掌心薄繭擦過他的虎口,那裡有常年握劍留下的老繭,形狀竟與她的狼頭刀柄吻合。
魏軍斥候發現酒囊時,鄧艾正在帳中批閱《狄道屯田冊》。“報!遝中河穀發現漢軍酒囊,酒香濃鬱,似有青稞與狼毒草味。”斥候遞上半塊酒囊碎片,鄧艾聞了聞,忽然想起郭淮曾說:“西羌狼毒草入酒,可致人癲狂,卻能讓馬興奮。”他望著帳外的雪地,忽然冷笑:“薑維想誘我劫糧,偏不如他意!”
然而,當魏軍輕騎逼近河穀時,鄧艾終究按捺不住對糧草的渴望。“若能劫得此酒,既可振奮軍心,又可探知漢軍虛實。”他翻身上馬,卻在臨行前換上普通士兵的甲胄——這是他慣用的疑兵之計。
河穀中,薑維躲在禿山之後,望著魏軍騎兵踏入穀口。他摸出袖中的“醒神麥”餅,這是用雪水培育的特殊麥種製成,咬一口便能清醒三日。“曹霖,準備‘麥麩雷’。”他低聲下令,少年點頭,手中的火把湊近皮囊,裡麵的麥麩與硫磺混合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當魏軍騎兵觸及酒囊的瞬間,薑維擲出信號箭。箭尾的麥麩濃煙騰起,阿萊娜的狼族勇士們從兩側拋出“麥麩雷”,爆炸聲中,冰稻蟲再次出動。
鄧艾的坐騎吸入濃煙,忽然仰頭長嘶,前蹄騰空時,他看見月光下的蟲群竟組成諸葛亮的綸巾羽扇形象,不禁瞳孔驟縮:“臥龍顯靈?”
第三折祁連雪水灌糧田
擊退鄧艾後,薑維親率千人開鑿祁連雪水渠。祁連山麓的“武侯泉”石刻旁,老祭師用狼骨擺出“地脈眼”卦象,卦象中心正是泉眼位置。“雪水西流,需過三關,”他將狼骨插入雪地,“每關皆有地脈之靈鎮守,需以忠骨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