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細作潛城探虛實
洛陽城的暮色像塊浸了墨的布,緩緩罩住太極殿的金頂。薑維的鐵肢搭在邙山的岩石上,指節扣進石縫的青苔裡——那裡藏著枚竹簡,是昨夜潛入城中的細作傳回的,上麵用朱砂畫著洛陽城防圖,西城角的箭樓旁標著個小小的"弱"字。
"將軍,細作說西城角的守軍是新招募的鄉勇,連弩都不會用。"張達的長矛在地上劃出城郭的輪廓,矛尖挑著片枯葉,"末將願帶五百死士,今夜就從那裡爬城!"
薑維的鐵肢按住他的矛尖,指尖的朱砂在石頭上印出淡紅的痕:"急什麼?"他望著洛陽城頭巡邏的火把,那些火光移動得毫無章法,像群慌亂的螢火蟲,"司馬昭讓賈充守西城,就是故意賣個破綻,想引我們去鑽。"
阿萊娜的銀槍突然指向城東南角的糧倉,那裡的火把比彆處亮,卻少了巡邏的士兵:"那裡才是真破綻。"她的狼旗在風裡抖得厲害,旗角的破洞露出裡麵的紅綢——是用蜀軍傷員的血布縫的,據說能避刀箭,"糧倉守軍都是司馬昭的親衛,看著嚴實,其實都在裡麵賭錢,我親耳聽見細作學他們的吆喝聲。"
馬鈞背著個藤筐從後麵趕來,筐裡裝著十幾個木鳶,翅膀上貼著薄如蟬翼的竹膜:"將軍,這是改良的"傳信鳶",能載著字條飛過城牆,聲音像夜鳥,魏軍聽不出來。"他瘸腿在地上畫著拋物線,"我試過了,飛到糧倉上空再掉下來,準頭不差。"
薑維接過木鳶,指尖撫過翅膀上的竹膜——那是用西羌特產的韌竹削的,透光看能映出人的影子。"讓細作在糧倉附近接應,"他從懷裡掏出塊蠟丸,裡麵是張字條,"告訴他們,今夜三更,用"舉火為號"。"
蠟丸裡的字條寫著"燒糧"二字,下麵畫著個小小的箭頭,指向糧倉西側的油庫——那是馬鈞從魏軍俘虜嘴裡撬出來的情報,裡麵存著給守城士兵取暖用的桐油,一點就著。
夜幕降臨時,十隻木鳶從邙山起飛,翅膀拍打的聲音混在風聲裡,像真的夜鳥掠過洛陽城頭。西城角的鄉勇果然在打盹,火把插在箭樓的裂縫裡,光線下的甲胄歪歪扭扭,連頭盔都扣反了。
"將軍果然料事如神!"張達望著木鳶消失在夜色中,長矛在掌心轉了個圈,"司馬昭這老狐狸,還真以為我們會上當。"
薑維的鐵肢卻指向城東的太學方向,那裡的燈火比平時亮,隱約有爭執聲傳來:"賈充在清剿細作,故意在西城放鬆警惕,想引我們的主力過去,好趁機偷襲咱們的後營。"他突然冷笑,"傳我令,張達帶三千人佯攻西城,多帶鑼鼓,動靜越大越好。"
阿萊娜的銀槍往地上一頓,槍尖挑起個稻草人,上麵穿著魏軍的甲胄:"那末將呢?"她的狼旗上,新縫的紅綢在月光下像道血痕。
"你帶羌騎繞到城北的漕運碼頭,"薑維的鐵肢在地圖上的洛水支流劃了道線,"那裡有司馬昭的糧船,裝的不是糧食,是甲胄和兵器——他想等我們攻城時,從水路運兵偷襲。"他遞給阿萊娜個陶罐,"這裡麵是馬鈞的"水雷",扔在船底,能炸個窟窿。"
阿萊娜的銀槍挑過陶罐,翻身躍上戰馬:"保證讓魏狗的船變成魚窩!"她身後的羌兵們發出呼哨,馬蹄踏過的草葉上,沾著他們剛嚼過的野蒜——這是西羌的規矩,戰前吃野蒜,能壯膽,還能讓傷口凝血更快。
三更的梆子聲從洛陽城頭傳來時,張達的佯攻開始了。西城下的鑼鼓聲震得城磚都在顫,蜀軍士兵舉著雲梯往城牆上衝,卻在離城頭還有丈許時突然回撤,雲梯上綁著的草人被魏軍的箭射成了刺蝟。
"蠢貨!"城樓上的賈充看著城下的動靜,嘴角勾起冷笑,"薑維果然中計了!傳我令,東門的成倅帶五千人,悄悄繞到蜀軍後營,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他沒注意到,糧倉附近的陰影裡,幾個穿著魏軍號服的人影正在移動。為首的正是薑維派去的細作——原是洛陽的小吏,因不滿司馬昭的苛政,三年前就被諸葛亮安插在城中。他們手裡的火把突然亮起,不是直衝糧倉,而是扔向了旁邊的草料場。
火借風勢,瞬間吞噬了草料場,濃煙滾滾,將糧倉的輪廓映得像頭黑色的巨獸。守糧倉的魏軍親衛果然在賭錢,聽到動靜時,骰子還撒在帳內的案上,銅錢滾落的聲音混著火焰的劈啪聲,像支混亂的喪曲。
"將軍!糧倉著火了!"親兵衝進賈充的帥帳時,他正對著城防圖冷笑,案上的酒盞被撞翻,酒液在圖上的"西城"二字上暈開,像片血色的汙漬。
賈充的臉色瞬間煞白,他猛地想起司馬昭的吩咐:"糧倉是重中之重,丟了提頭來見!"他顧不上西城的"蜀軍",抓起佩劍就往糧倉衝,"傳我令,所有預備隊,都去救火!"
西城下的張達見魏軍調動,突然冷笑:"將軍的計策成了!"他揮手讓士兵們撤到邙山,鑼鼓聲漸漸平息,隻留下滿地的草人和斷矛,像場荒誕的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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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上,薑維的鐵肢望著洛陽城的火光,掌心的竹簡被汗水浸得發潮。他知道,今夜隻是開始,真正的硬仗,在明天黎明。
第二折火燒糧倉亂軍心
洛陽糧倉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連洛水的水麵都映成了赤褐色。薑維站在邙山的製高點,鐵肢搭在了望塔的木欄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看著無數魏軍士兵像螞蟻一樣湧向火場,城牆上的守衛也被抽調了大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將軍,時機差不多了。"張達低聲道,他的甲胄上還沾著剛才佯攻時的灰塵,手裡緊握著長矛,矛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薑維點點頭,鐵肢猛地揮下:"傳令下去,按原計劃行動!"
隨著他的命令,早已埋伏在洛陽城外的蜀軍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分成數隊,有的帶著雲梯,悄悄摸向防守薄弱的南城;有的則扛著撞木,準備衝擊城門;還有的帶著弓箭,占據有利地形,隨時準備壓製城上的守軍。
阿萊娜的羌騎也沒閒著。他們趁著魏軍注意力被糧倉吸引,悄悄繞到城北的漕運碼頭。碼頭上停泊著十幾艘魏軍的糧船,船上的守衛大多也跑去救火了,隻剩下幾個老弱病殘在打盹。
"動手!"阿萊娜低喝一聲,銀槍率先刺出,瞬間解決了一個打瞌睡的守衛。羌兵們紛紛拔出彎刀,動作麻利地解決了剩下的守衛,然後按照薑維的吩咐,將馬鈞特製的"水雷"小心翼翼地放在船底。
這些水雷其實是用陶罐裝滿硝石和硫磺,再插上引線製成的。阿萊娜親自點燃引線,看著火星沿著引線慢慢燃燒,才帶著羌兵們迅速撤離。
沒過多久,碼頭方向傳來幾聲巨響,震得大地都在顫抖。十幾艘糧船瞬間被炸得粉碎,木屑和糧食混著河水飛濺而起,場麵十分壯觀。
城牆上的魏軍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了一跳,紛紛探出頭觀望,軍心頓時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南城傳來喊殺聲。張達帶著士兵們趁著守衛鬆懈,已經將雲梯搭在了城牆上,開始向上攀爬。
"不好!蜀軍攻城了!"城上的魏軍士兵驚呼起來,慌亂地拿起弓箭射擊。但由於大部分精銳都被調去救火,剩下的士兵戰鬥力不強,射箭的準頭也差了很多,根本無法有效阻止蜀軍的進攻。
張達一馬當先,第一個爬上城牆。他揮舞著長矛,將幾個試圖抵抗的魏軍士兵挑翻在地,大聲喊道:"蜀軍進城了!降者不殺!"
他的喊聲在混亂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少魏軍士兵本就無心戀戰,聽到這話,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薑維站在城外,聽到南城傳來的喊殺聲和歡呼聲,知道張達已經得手。他立刻下令:"全軍進攻!"
蜀軍主力如潮水般湧向洛陽城,城門很快就被撞開。士兵們衝進城中,與魏軍展開巷戰。
此時的洛陽城內,早已亂成一團。糧倉的大火還在燃燒,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城北的爆炸聲還在回蕩,讓人驚魂未定;南城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更是讓人心慌意亂。
魏軍士兵們失去了指揮,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有的試圖抵抗,有的則趁機逃跑,還有的乾脆放下武器投降。
司馬昭在宮中聽到外麵的混亂聲,臉色鐵青。他沒想到薑維如此狡猾,竟然用一把火就打亂了他的部署。
"賈充這個廢物!"司馬昭怒吼道,"連個糧倉都守不住!"
他急忙召集身邊的侍衛,想要組織抵抗,但已經太晚了。蜀軍已經湧入城中,大街小巷都在激戰,魏軍的抵抗越來越微弱。
賈充在糧倉忙活了半天,終於勉強控製住火勢,但糧倉已經燒毀了大半,損失慘重。當他聽到南城失守的消息時,頓時麵如死灰,知道大勢已去。
"將軍,我們快跑吧!"身邊的親兵勸道。
賈充搖了搖頭,苦笑道:"跑?我們能跑到哪裡去?"他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蜀軍旗幟,眼中充滿了絕望。
很快,賈充就被衝過來的蜀軍士兵包圍。他看著眼前的蜀軍士兵,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隻好放下武器投降。
隨著賈充的投降,洛陽城內的抵抗基本停止。蜀軍士兵們歡呼著湧上街頭,慶祝勝利。
薑維騎著戰馬,緩緩進入洛陽城。他看著兩旁歡呼的百姓,心中感慨萬千。這座曾經的東漢都城,終於又回到了漢人的手中。
他的目光投向遠處的太極殿,那裡曾經是漢室的象征,如今卻成了曹魏的皇宮。他知道,收複洛陽隻是第一步,興複漢室的道路還很長。
第三折裡應外合奪城門
洛陽城的天剛蒙蒙亮,空氣中還彌漫著燒焦的味道。薑維騎著戰馬,在蜀軍士兵的簇擁下,緩緩穿過洛陽的街道。百姓們夾道歡迎,有的手裡捧著酒水,有的則拿著食物,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