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冠如玉、神采飛揚的魏叔玉,秦如玉心中五味雜陳,痛苦與悔恨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
作為秦家嫡長女,在父親臥病在床時她應該承擔重擔,她卻不久前還得罪過魏叔玉。
萬幸魏駙馬大人不記小女過,還是幫阿耶輸血續命。秦家需要阿耶活著,哪怕他臥病在床都行。
一旦阿耶不在,那麼翼國公府邸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誰讓弟弟秦懷道,壓根就撐不起偌大的翼國公府邸。一切的根源,都因弟弟小時候大病一場,將腦子給燒壞了。
想到這些,她眼神中滿是悔恨。想起自己在魏叔玉提出輸血續命時,那充滿懷疑的目光,悔恨如針一般紮在她的心口。
自責如同藤蔓般在她心底瘋狂生長。她痛恨自己的狹隘與偏見,在魏駙馬心底留下一根刺。
聯想到魏駙馬生財的妖孽手段,秦如玉頓時不淡定起來。倘若那根刺沒拔出來,翼國公府邸往後,隻怕會遊離在權力之外。
想到這些,痛苦、悔恨和自責,如同一團沉重的烏雲,將她緊緊籠罩,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行,她得做一些什麼。想到這些,等送完魏叔玉後,她轉身又回到秦瓊的病榻前。
“阿玉,將魏駙馬送走了嗎?”
秦如玉點點頭,耷拉著腦袋欲言又止。不過她的異狀,很快被病榻上的秦瓊察覺到。
“阿玉似乎有心事?”
秦如玉咬咬牙,將她的打算說給秦瓊聽。
令她沒料到,她的阿耶表情格外平靜。
“阿玉放棄吧,靠外力得到的東西,終究是井中月。”
秦如玉一時訥訥無言,房間內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秦懷道興衝衝跑進來,打斷了房間內的寧靜。
“阿耶阿耶,有人請我出去喝酒。”
秦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那些人絕對是探口風來了。
“啊??”秦懷道臉上滿滿都是不解。
“阿耶,讓弟弟去吧。同樣是嫡長子,弟弟不去容易被人嘲笑的。”
看著傻兒子一臉的興奮,秦瓊隻得點頭應下來。
秦懷道離開府邸時,儼然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東市胡玉樓二樓廂房內,杜荷、柴令武、武元慶等人,眼神閃爍地等待著秦懷道。
不一會兒,秦懷道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笑著與眾人寒暄落座。
杜荷率先拿起酒壺,殷勤地為秦懷道斟滿酒,“秦兄,今日咱們可要一醉方休!”
柴令武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難得相聚,務必喝個痛快。”
秦懷道本就沒什麼心眼,否則秦瓊死後他繼承的爵位被降一檔,而且擔任的官職隻是個區區縣令。
被這般熱情一邀,秦懷道頓時豪情萬丈,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酒過三巡,秦懷道已有了幾分醉意,話也多了起來。
武元慶看準時機,假裝不經意地說道:“聽說那輸血秘術神奇無比,能救人於危難,也不知是真是假。”
秦懷道拍著胸脯道:“哈哈哈,你們可算是問對人。那魏叔玉給我阿耶治病時,當時我就在房間內,自然瞧得一清二楚。”
杜荷連忙遞上一杯酒,“秦兄見多識廣,快給我們講講。”
秦懷道被誇得飄飄然,毫無保留地將所知的一切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