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僅次於中秋的盛宴,冬至的酒宴同樣十分的奢華。
自從大唐越來越強盛,李世民顯擺的心思變得愈發炙熱起來。
作為龐大帝國的聖上,不顯擺一二豈不是錦衣夜行!
今年的天街酒宴與往年相比,規模上顯得格外龐大。以往伺候的宮女了不起有五百名,今年足足翻了好幾倍。
更重要一點,她們都是教坊司調教過的白胡女。一個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外加上稍微有些暴露的宮裝,看上去十分的魅惑撩人。
魏叔玉本不想參加天街酒宴,但他又有點擔心便宜嶽父。
李承乾環顧四周,忍不住開口問:“妹夫,今晚真有人對父皇不利?”
魏叔玉點點頭道:“你也小心點,雖說暗中有影衛盯著,天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說完他喃喃自語了一句:“十月流火,青鸞升天。金甲映日,變徽聲悲。”
“金甲映日,變徽聲悲??”李承乾語氣很是疑惑問,“金甲、變徽乃《秦王破陣樂》的樂章,難道妹夫想見識一番?”
什麼!!
魏叔玉心裡湧起驚濤駭浪,旋即他內心的狂喜差點沒隱藏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呐。
這群家夥手段還真是厲害,竟然在《秦王破陣樂》表演的時候,來刺殺他那便宜嶽父。
隻是??
“太子哥,今年由那衛來表演《秦王破陣樂》。”
李承乾皺眉想了下,“倘若沒記錯的話,今年應該由右衛挑選出來的人演奏。”
“右衛?右衛!!”
魏叔玉陡然一驚,右衛的統領似乎是侯君集!!
難道他??
不對啊,此時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穩如泰山,侯君集應該不會做出那種糊塗事。
看來他小瞧六大家了,居然對北衙禁衛都有所滲透。
“咦??今年冬天的雪下得挺早哇!”李承乾的驚呼聲,打斷沉思中的魏叔玉。
隨著雪花落在天街上,魏叔玉頓時感到一絲寒冷,他不由得雙手湊到嘴邊嗬下氣。
“駙馬爺,暖爐給!!”
魏叔玉接過鄭麗婉遞過來的暖爐,“給太子也備一個。”
十一歲的少年裹著狐裘,看雪花簌簌落在一百零八坊的烏瓦上,像給這座煌煌帝都罩了層素紗。
李承乾看著鄭麗婉豐腴的嬌軀,對著魏叔玉忍不住投去羨慕的目光。
“妹夫,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驅女之術竟如此厲害。”
魏叔玉臉皮抽搐兩下。太子的老爹都要被人刺殺啦,作為嫡長孫的李承乾,還有心思管這個。
“真雞兒羨慕妹夫,她可是世家女呐。”李承乾眼裡的豔羨怎麼都藏不住。
“太子哥慎言,小心被父皇知曉,免不得責罰你一頓。”
李承乾不屑的撇撇嘴,狗父皇嘴裡叫得厲害,還不是賊雞兒的舔世家女。
“咦??”
“右衛的儀仗兵今日換了新製式?金光閃閃的,倒是挺好看呀!”魏叔玉突然停步,玄色貂裘掃過階前殘雪。
目光掠過宮門兩側的儀仗兵,他們刀柄處纏著的暗紅綢布,在暮色中仿佛凝固的血痕。
“怎麼,他們有什麼問題?”
魏叔玉點點頭,“的確有點問題,得派人去查查他們。”
畢竟涉及到便宜嶽父的安危,可不能馬虎。
李旭點點頭,轉身便沿著天街北上。
兩人趁著時間有點早,又在天街上逛了好一陣。
隨著街道兩旁石台宮燈次第點亮,魏叔玉不僅將整個安保檢查了一遍,還順便在尚食局轉了轉。
“快看,陛下出宮啦!”
遠處傳來的呼喊聲,讓兩人不由得踮腳北望。
李承乾有些羨慕道:“嘖嘖嘖,父皇依舊愛顯擺呐!”
但見承天門緩緩洞開,金吾衛的明光鎧在燈光裡熠熠生輝。
六匹純白駿馬拖拽的黃金龍輦碾過新雪,車頂的鎏金鴟吻映著殘陽,將整條天街都鍍成了赤金色。
“嗬嗬...父皇的確愛顯擺。走吧太子哥,咱們也該過去了。”
此刻。
馬球場西側高台上,崔茂把玩著腰間玉帶鉤,目光直直掃向西邊的天街。
身後五位家主圍坐著鎏金暖爐,紫檀屏風圍著的空間似乎隔絕了一切。
“鄭公快看,”崔健指著天街偏院正在演練的右衛士卒,“他們待會就會舞破陣樂,纏著紅綢布的就是認我們的人。”
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虛劃,仿佛已經血濺丹墀。
王博突然冷笑:“那李二以為用活字術,就能敲碎千年世家?今日便讓他知道,這天下終究要講究個血脈尊卑。”
“咦??他們為何沒怎麼演練就進了屋,莫不是被人察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