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朕要聽實話。”
魏叔玉翻身下馬,動作利落乾脆。那柄猶在滴血的橫刀‘鏗鏘’歸鞘,就這麼隨意扔給白櫻。
他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在李世民、房玄齡、魏征等人的驚愕目光中,右腳狠狠踏在踏在武元慶的脊背上!
“嗚…!”
武元慶被踩得悶哼一聲,臉幾乎埋進自己製造的汙穢之中,屈辱和恐懼讓他徹底崩潰。
“父皇...”他的聲音清晰平穩,穿透凝滯的空氣,“兒臣不過…替您清理門戶罷了。”
轟!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李世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清理門戶?”
李世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震怒。
他盯著魏叔玉腳下如同爛泥的武元慶,又掃過血泊中哀嚎的武元爽,“清理朕的門戶?朕倒是想知道,玉兒你想如何清理!”
魏叔玉語氣平淡得近乎刻板,仿佛在談論天氣,“公主府乃陛下親賜,代表皇家威儀。此二人糾集惡仆,於府門之前,高聲辱罵兒臣‘靠女人上位’、‘縮頭烏龜’。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更口口聲聲要‘衝進去’、‘把人找出來’。衝擊公主府,形同謀逆!此其一。”
頓了頓後腳下微微用力,踩得武元慶又是一聲壓抑的痛哼。
“其二,武士彠國公屍骨未寒。停靈期間二人身為嫡子,不見蹤影,不守孝道。
武國公下葬剛過七日,便迫不及待要驅趕庶母與年幼庶妹,意圖獨占家產。孝悌之義何在?人倫綱常何在?
此等不孝不悌、刻薄寡恩、罔顧人倫之輩,留之何用?微臣建議...”
魏叔玉又頓了頓,看向武元慶的眼神格外冰冷,“微臣建議剝奪二子之爵位繼承權,即便要繼承爵位,應該降三級爵位。”
轟——!!
武元慶被突如其來的話語給驚懵逼,整個身子顫抖個不停。
“陛下!陛下!您要為臣做主啊陛下!”
武元爽強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連滾帶爬地朝著李世民撲去,血汙糊滿了他的臉。
涕淚橫流,狀若瘋癲!!
“魏叔玉他…他目無王法,他砍了臣的耳朵,他還要殺臣的兄長!他這是要滅我武家的門啊陛下,他包藏禍心!他…...”
武元爽語無倫次,隻想將所有罪名都扣到魏叔玉頭上。
房玄齡捋著胡須的手停住,看向魏叔玉的目光變得極其複雜。
這小子好狠辣的手段,好犀利的口舌。看似魯莽行事,實則步步占理,甚至將事情做到陛下的心坎上。
作為雄才偉略的帝王,陛下有著長遠的眼光。他正對爵位繼承之事發愁,不曾想武氏兄弟主動撞上來。
魏征臉色鐵青,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好大兒當街動刀傷殘勳貴子弟,此乃大罪!但武氏兄弟的所作所為,更是觸犯了人倫底線和皇家尊嚴。
孰輕孰重?
他一生剛直,此刻竟也感到棘手。
魏叔玉那句‘清理門戶’,就像一根刺紮進他心裡。清理是武家的門戶,還是…陛下心中那根刺?
倘若是陛下心中那根刺,那他的好大兒妖孽得令人害怕。
“住口!”
李世民猛地一聲斷喝,如同驚雷炸響,徹底打斷了武元爽的哭嚎。
他看向武元爽的眼神,充滿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如同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武士彠一生謹慎,怎會生出爾等如此不堪的孽障!”
李世民的聲音冰冷刺骨,“停靈不孝是為不仁,驅趕庶母幼妹是為不義。衝擊公主府邸咆哮辱罵,是為不忠!爾等還有何麵目在此哭嚎?還有何麵目提及爾父?!”
他猛地一揮手,指向如死狗般的武氏兄弟,“將兩個悖逆人倫、目無法紀的混賬東西,給朕拿下!押入大理寺嚴加看管,待其傷愈再行論罪!”
“遵旨!”
李君羨連忙應諾,數名甲士如狼似虎般撲上前,如同拖拽兩條死狗般拖著他們。
“陛下...陛下饒命啊!臣冤枉啊,是魏叔玉他…”武元慶絕望地嘶喊。
“堵上他們的嘴!”李世民厭煩地皺眉。
一武侯立刻掏出麻核,狠狠塞進武氏兄弟口中,世界瞬間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