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回到長安城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他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終南山朦朧的輪廓,手中的賬冊仿佛有千斤重。
“駙馬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白櫻站在他身後,眼中滿是擔憂。
魏叔玉將賬冊收入袖中,沉聲道:“先去見陛下。”
“現在?”白櫻驚訝道,“陛下恐怕還在早朝...”
“那就先查查波斯布料的來源。”
魏叔玉轉身走下城牆,“李旭那邊應該也有消息了。”
長安東市,一家不起眼的布莊。
魏叔玉換身普通商賈的裝束,與白櫻一前一後走入店內。
掌櫃的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見到客人立刻堆起笑臉。
“這位郎君,想要些什麼料子?小店新進了江南的上好絲綢...”
魏叔玉取出波斯武士帶血的布條,放在櫃台上:
“掌櫃的,可認得這種布料?”
掌櫃的臉色微變?“這...看著像是西域的料子,小店不賣這種...”
“是嗎?”魏叔玉輕笑一聲,從腰間取下一塊令牌,在掌櫃眼前晃了晃。
掌櫃的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大...大人...”
白櫻很是詫異,駙馬爺怎會有百騎司的令牌?
“說吧,最近三個月,都有誰買過這種布料?”魏叔玉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掌櫃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回大人,這料子產自波斯,專供王族使用。整個長安城,隻有靖安坊的胡商薩保那裡有賣...”
“薩保?”魏叔玉眉頭一皺,“他是什麼來頭?”
“聽說是波斯來的富商,在長安已經住了十七八年,專門做西域珍寶生意...”
離開布莊後,白櫻低聲道:“駙馬爺,這薩保會不會就是...”
“十有八九。”魏叔玉點點頭,“先去靖安坊看看。”
就在他們準備動身時,一名不良人匆匆趕來,在李旭耳邊低語幾句。
李旭臉色一變,快步走到魏叔玉身邊:“駙馬爺,出事了。金吾衛在城南發現一具屍體,正是那胡商薩保。”
魏叔玉瞳孔一縮:“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半個時辰前。屍體還有餘溫,應該是剛死不久。”
“走,去看看。”
城南一處偏僻的巷子裡,幾個金吾衛正守著屍體。
見到魏叔玉到來,為首的校尉連忙行禮:“駙馬爺。”
魏叔玉蹲下身檢查著屍體。薩保的喉嚨被利刃割斷,傷口整齊,顯然是一擊斃命。他的右手緊握成拳,似乎抓著什麼東西。
“掰開他的手。”魏叔玉命令道。
校尉用力掰開死者僵硬的手指,一枚銅製令牌掉在地上。令牌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來自西域的文字。
魏叔玉撿起令牌,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波斯王室的徽記...”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李君羨帶著幾名百騎司的人匆匆趕來,臉色難看至極:
“駙馬爺,大事不好!吳王李恪剛剛進宮麵聖,說是有要事稟報!”
魏叔玉猛地站起身:“他說了什麼?”
"具體不清楚,但陛下的臉色極其難看!"
魏叔玉心中一沉,莫非李恪想要倒打一耙?
“立刻進宮!”
他翻身上馬,“白勝,你帶人去靖安坊搜查薩保的住處,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太極宮,甘露殿。
李世民端坐在龍椅上,麵色格外陰沉。
李恪則跪在殿中,神情極其悲憤:“父皇,兒臣冤枉啊!那魏叔玉不知受了何人指使,竟要構陷兒臣謀反!”
“哦?”李世民眯起眼睛,“他如何構陷於你?”
李恪從懷中取出一本賬冊,雙手呈上:
“此乃兒臣剛剛截獲的,上麵偽造兒臣與獨孤家勾結的證據!請父皇明鑒!”
李世民接過賬冊,隨意的翻開看了幾頁,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