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大營,中軍帳內。
魏叔玉卸下象征性的鎏金劍鞘,換上一身更便於行動的明光鎧。雖仍是駙馬的尊貴氣度,卻平添幾分沙場統帥的凜冽殺氣。
巨大的沙盤前,眾將肅立,目光灼灼地聚焦於他。
“侯帥...”
魏叔玉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城內情況如何?”
侯君集語氣敬畏指著沙盤:“據細作回報,穆阿維葉的王宮已亂作一團。主戰派與主和派爭吵不休,軍心渙散,民心思變。
其地下水宮存水,估摸著最多支撐十日。且城中已有疫病苗頭,拜占庭守軍的戰力十不存一。”
“十日?”
魏叔玉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太久了。本駙馬沒那麼多時間陪他們耗。都下去好好準備吧,三日後將拜占庭攻占下來。”
帳內眾將精神一振,虎目中冒出駭人的精光。
三天一閃而逝。
“薛仁貴、席君買聽令!”
“末將在!”兩位驍將踏前一步,聲如洪鐘。
“命你二人各率五千精騎,從現在起不分晝夜,輪番襲擾拜占庭四門。
隻需將警鑼敲得震天響,做出一副攻城的樣式。我要城內的守軍,一刻不得安寧,耗儘他們最後一點精氣神!”
“末將領命!”薛、席二將眼中閃過嗜戰的光芒。
這種攻心戰術不僅殘忍,而且十分的高效。
“裴行儉聽令!”
“末將在!”
“弩炮與投石機全部前移。不再拋射巨石,改為拋射此物!”
魏叔玉一揮手,親兵抬進幾個木桶。打開後,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彌漫開來,裡麵竟是腐爛的動物內臟和汙穢之物。
“將它們拋一些進拜占庭,還有書寫著‘投降不殺,頑抗屠城’的大食文字絹布,一並投入城中!我要他們睜眼閉眼,都是絕望!”
“嘶……”連久經沙場的侯君集都倒吸一口涼氣。
裴行儉等將領,同樣被魏叔玉的狠辣給嚇住。此計不僅摧身,更是誅心!
倘若大食人負隅頑抗,接下來的瘟疫就能將拜占庭給屠了。
“末將……遵命!”裴行儉拱手領命。
“房遺愛!”
“玉哥兒吩咐!”房遺愛躍躍欲試。
“你帶一旅人馬,押解一批殘廢、病重的奴隸。到東門外當著守軍的麵……”
魏叔玉頓了頓,聲音冰冷無情,“儘數斬首,築成京觀。讓他們知道突圍是死,等待是死,投降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哈哈...好,這事俺最拿手!”房遺愛獰笑領命。
見魏叔玉一條條命令發出,它們相互間環環相扣,侯君集心中震撼無以複加。
魏賢侄似乎很知兵啊,莫非他得到藥師的真傳?
而且他的手段狠辣老練,對人心把握之精準,簡直堪稱魔王降世。
侯君集仿佛已看到,勒石記功的榮耀在向他招手。
是夜,拜占庭城外火光衝天,殺聲震地。薛仁貴和席君買的騎兵,如同幽靈般呼嘯來去,密集的箭雨時不時潑灑上城頭。
讓本就神經緊繃的守軍風聲鶴唳,疲於奔命。稍有鬆懈警鑼便瘋狂敲響,仿佛唐軍隨時會乘夜攻城。
城內。
守軍和百姓們蜷縮黑暗中,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聽著城外恐怖的喧囂,感受著讓人窒息的恐懼,絕望如毒藤般纏繞住每個人的心臟。
次日午後,東門外。
淒厲的慘叫聲中,幾千名因乾活而殘廢的大食奴,神情麻木的跪在地上。
隨著令旗揮下,人頭滾滾。腦袋被粗暴地堆疊起來,壘成一座小小的屍山,恐怖的京觀出現在東門外。
城頭上的守軍看得清清楚楚,一些士卒當場嘔吐起來,更多則是嚇得麵如土色。
唐軍的狠戾與強大,以一種最直觀、最血腥的方式,深深烙印在他們的腦中。
大食之王穆阿維葉,在宮廷得到消息後,整個人差點暈死過去。
他踉蹌著走到窗邊,遠遠望著東門的方向。最後一絲頑抗的勇氣,也隨之徹底消散。
求和?
現在連求和的資本都沒有了。
對方要的,根本不是什麼貢品,而是徹底的征服和奴役。
第三天。
太陽照常升起,但拜占庭城卻仿佛已經死去。
城頭旗幟歪斜,守軍有氣無力,甚至出現軍官斬殺偷喝臟水的士兵。
嘩變和內訌在暗處滋生。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