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半倚在榻上,經過幾日的調養,臉色與精神都好了很多。
兩個小家夥並排躺在搖籃裡,睡得格外香甜。
魏小婉和小兕子則趴在搖籃邊,好奇地看著小侄女和小侄子。兩人時不時伸出小手想摸摸,又被乳母輕輕攔住。
“鍋鍋回來啦!”魏小婉眼尖,看到魏叔玉,立刻撲進他懷裡。
小兕子不甘示弱,也抱著他的大腿往上爬。
“鍋鍋...小兕子今天給寶寶換尿布了呐!”
魏叔玉臉上瞬間冰雪消融,彎腰將兩人抱進懷裡。
“有沒有吵到寶寶休息?”
“沒有沒有,婉婉最乖了!”魏小婉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然後她指著搖籃,舊事重提,“鍋鍋,小侄女真的不能叫蘋蘋嗎?”
長樂聞言失笑,溫柔地看向魏叔玉:“你看,婉婉這是跟蘋果杠上。”
魏叔玉捏捏她的小臉:“婉婉你忘啦,你的馬兒叫蘋果呐。”
“啊??”
魏小婉將兩小隻放下來,走到長樂身邊坐下。
握住她的手,心中一片柔軟:“今天感覺怎麼樣?禦醫開的補藥喝了嗎?”
長樂乖順點點頭:“已經好很多,就是身上還沒什麼力氣,還有點嗜睡”
看著魏叔玉略顯疲憊的眉眼,長樂語氣輕柔。
“外麵的事情…很棘手嗎?妾身看夫君方才神色凝重。”
魏叔玉笑著寬慰:
“無妨,一些小事,已經安排好了。夫人可彆胡思亂想,你現在最重要就是養好身體,還有照顧好兩個小寶貝。”
“鍋鍋...怎麼才兩個,明明是四個!”
小兕子也跟著蹦起來:“婉婉說得沒錯,就是四個寶寶。”
魏叔玉將兩小隻拉過來,親昵的揉揉她們的腦袋。心中那份因潛在危機而升起的冷硬,被家的溫暖徹底融化。
他知道所有的努力和謀劃,都是為了守護眼前的安寧與幸福。
接下來的兩天,長安百姓們依舊沉浸在,道路硬化帶來的新奇與便利中。
東西兩市的繁華更勝往昔,車馬粼粼、人流如織。
不少初來長安的胡雜們,一個個像虔誠的信徒,對著筆挺平直的道路頂禮膜拜。
不愧是天朝上國,他們的道路簡直是天神所築。
與此同時。
工程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大量奴工被調去開山取石。工地上號子聲震天,看似一切如常。
房遺愛親自坐鎮奴工大營,巡察時眼神銳利如刀,讓一些心懷鬼胎者感到陣陣不安。
段儼則忙於協調物資,確保渭水河畔的加工基地全力運轉。
三日後,剛剛入夜。
渭水碼頭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一批經水路運來的石漆正在緊張卸貨,這是故意放出的誘餌,就等著想造反的奴工們上鉤。
奴工大營則比往日稍微鬆懈一些,監工巡邏的間隔似乎也被拉長。
夜色漸深,營地裡彌漫著詭異的躁動。
子時剛過,幾條黑影趁著巡邏空隙,悄然無息地溜出營房。
為首的正是阿史那·狐匕,他身材魁梧、眼神凶狠。
“唐人的注意力都被碼頭引走,今晚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高延壽,你帶人去糧倉放火製造混亂,我帶主力直撲武庫!
搶到武器以火光為信號,速速過來彙合,到時候讓長安城好好流點血。”
高延壽麵色陰鷙:“放心,隻要亂起來,我們就有機會。
記住,若事不可為,儘量往南衝。到時候有人接應我們,自然能逃出生天。”
數千名被煽動起來的奴隸,拿起偷偷藏起來的石塊。他們如同暗夜中湧出的鬼魅,分成數股撲向預定的目標。
然而並卵。
他們剛剛衝出營地不遠,四周突然火把大亮,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轟轟轟!!”
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擂鼓,從四麵八方傳來。
早已埋伏好的精兵甲胄鮮明,刀出鞘、箭上弦。結成嚴密的陣型,將暴動的人群團團圍住。
房遺愛身披明光鎧、手持馬槊,端坐於高頭大馬之上。
他聲如洪鐘:“大膽奴囚,竟敢聚眾作亂!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不殺。”
阿史那·狐匕臉色劇變,他沒想到唐軍的反應竟如此之快,部署如此嚴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