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次日天剛蒙蒙亮,車隊再次啟程。有前一日的基礎,行程更加順暢。
武媚娘美眸裡滿是水汪汪,伺候得更加用心周到。素素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隻有魏叔玉清楚,女郎中熱情起來能將人燃燒掉。
白櫻則儘職儘責地護衛在馬車周圍,眼神銳利掃視著沿途可能出現的風險。
又經過一整日的疾馳,在第二天傍晚,高大巍峨的洛陽城牆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
作為大唐東都,洛陽的繁華雖略遜於長安,但也是天下有數的雄城。
華燈初上,城內燈火璀璨,彆有一番氣象。
車隊沒有驚動官府,直接駛向賀蘭府所在的裡坊。
賀蘭家是洛陽本地的士族,隻是賀蘭安石這支人丁不旺,門庭顯得有些冷清。
武順早已帶著一雙兒女,以及丫鬟仆婦在府門外等候。她與武媚娘有七八分相似,容貌極其美豔,但眉宇間籠罩著一股化不開的愁緒。
“媚娘!”見到妹妹從馬車上下來,武順眼眶瞬間就紅了,快步上前拉住妹妹的手。
“姐姐!”武媚娘也頗為激動,姐妹二人執手相看,一時哽咽。
看到魏叔玉下了馬車,武順趕緊迎上前。
駙馬爺依舊氣度不凡,久居上位養成的氣勢有些迫人。
“妾身武順,拜見魏駙馬。勞動駙馬爺大駕,妾…妾身實在感激不儘!”
說完她連忙將一雙兒女扯上前,“敏之、囡囡,快來拜見駙馬爺。”
“敏之、囡囡見過駙馬爺。”
“賀蘭夫人不必多禮。”魏叔玉虛扶一下。
“媚娘是公主府的人,她家中有事,本駙馬既然知道了,過來看看也是應當。”
說完魏叔玉打量著賀蘭敏之,幾歲的娃娃眼裡透出滿滿的機靈勁。
不愧是大唐第一妖孽,連他的毑乸都不放過。
見魏叔玉對賀蘭敏之感興趣,武媚娘趕緊開口:
“駙馬爺,您若是喜歡敏之,要不收他進長安學堂?”
魏叔玉笑著打個哈哈:“他年紀還小,過幾年再說吧。”
“妾身替敏之先謝過駙馬爺,駙馬爺快快入府邸。”武順連忙側身引路。
賀蘭府內布置得頗為雅致,但隱隱透著一股藥味,顯得有些沉悶。眾人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丫鬟奉上茶點。
魏叔玉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題:
“賀蘭夫人,令夫病況媚娘在路上大致說過,還是先讓素素姑娘去看看病人吧。她是孫老神仙的高徒,醫術精湛。”
武順聞言,眼中希望之火更盛:“有勞素素姑娘!請隨妾身來。”
素素點點頭,背起她的小藥箱,跟著武順向後宅走去。
魏叔玉和武媚娘、白櫻則在客廳等候。武媚娘坐立不安,頻頻向內宅方向張望。
魏叔玉倒是氣定神閒,慢悠悠地品著茶,打量著客廳內的陳設。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素素和武順才從內宅出來。
武順的眼睛更紅了,顯然是剛哭過。素素的表情則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不出端倪。
“素素,情況如何?”
素素走到魏叔玉身邊,低聲道:
“駙馬爺,情況有些不樂觀。賀蘭郎君之病,確如之前所聞,乃心脈先天不足。
兼之後天憂思過甚、損耗心血,如今已是油儘燈枯之兆。”
武順聽到“油儘燈枯”四個字,身子一晃,差點暈厥過去。
“素素姑娘,難…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武媚娘語氣裡滿是急切。
素素沉吟片刻,看向魏叔玉:“尋常藥石,確實難醫。除非……”
“除非什麼?”武媚娘和武順異口同聲地問道,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除非能找到幾味罕見靈藥,或可勉強一試,延續數年壽命。
但也僅是延續,根治…難如登天。”素素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魏叔玉看向素素:“需要哪些藥材?宮裡或許有收藏。”
素素報出幾個藥名,皆是諸如“千年血參”、“雪山玉蟾”之類,聽其名便知珍貴無比的藥材。
隨著一個個藥名報出來,武順變得愈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