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陰風陣陣,穆雲歌一身素衣出現在了穆府的靈堂內。
長明燈燃著淡淡的火光,火盆內的紙錢燒得所剩無幾,青煙嫋嫋,帶著一股靜謐而悲涼。
靈堂內此時跑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穆雲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目淒然之色。
“爹,不孝女來向您請罪了。”
穆雲歌跪在靈堂前,雙眼紅腫的看著供桌後麵的棺材。
自從前天在來穆府的半路上暈倒之後,她就開始扮演起了回來索命的厲鬼。
現在的她還不能現身於陽光之下,還得再以遊魂的身份飄蕩一段時間。
給父親上過香,燒過紙,磕過頭,哭著訴說了一些心裡話之後,她就打算離開了。
今天她沒心情去嚇唬柳玉茹和孟長義,怕一不小心真的動怒,把人給弄死了。
她的腳步才剛抬起,靈堂後方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穆雲歌皺了皺眉,轉身躲在了靈台之後。
不消片刻,果見一人腳步虛浮的進了靈堂。
這很明顯來的是一個醉漢,才剛一進來,這靈堂內就多出了一股酒腥氣。
他搖搖晃晃的來到供桌前,“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倒。
“嶽父大人啊!你死了就死了嘛,為何要打破我們的美夢呢?我一直以為你把我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結果你死了,竟然連一個銅板都不留給我,你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孟長義趴在供桌上,眼睛死死的盯著穆修遠的牌位。隻是他的瞳孔沒有聚焦,明顯是屬於半昏半醒的狀態。
“嶽父大人呐……我這輩子什麼都不缺,就缺錢,好不容易你死了,我還以為你的錢都是我的了,可沒想到什麼都沒有留給我,你,你可真行啊!”
孟長義抬起手,用一根手指狠狠的戳了幾下穆修遠的名字。
做完這個動作,他又拿起了供桌上的一壺酒,仰起頭,張開嘴,直接開始猛灌,隻不過因為手在抖,所以大部分灑在了身上。
躲在靈台後的穆雲歌握了握拳,她突然改變主意了,她得出來。
借助身上的素衣,她飄飄蕩蕩的來到了孟長義的身後,垂眸看著他。
隻見著這個男人把酒喝完了,搖晃了幾下就很生氣的將空了的酒壺直接丟開。
他罵罵咧咧的撐著供桌想站起來,嘗試了很多遍,終於放棄了。
他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開始往外爬動著。
穆雲歌全程看著他,覺得眼前的男人變得無比陌生,這個樣子的孟長義,她還從來沒見過,就跟失了神智的瘋子一樣,莫名其妙。
孟長義一點點的往前爬動,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白色。
他發出了“咦”的一聲,將眼睛湊上前去,想要仔細的研究研究。
強撐著眼皮不讓它耷拉下來,可是觀察了很久,他也沒有認出這是什麼東西。
“你往上看……”
一道空靈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孟長義在迷迷糊糊中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但他還是很聽話的將頭一點點的抬了起來。慢慢的他發現自己麵前站著的應該是一個人,這個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
他將脖子慢慢伸長,把頭仰到最高,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的臉,和那個人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孟長義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張臉很眼熟,可是一時半會竟然想不起來。
穆雲歌露出了一抹陰森森的微笑,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