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其中一個囚籠裡,那個年紀最小的靈童忽然劇烈掙紮起來,微弱的白光在他體內爆發出短暫的熾烈,仿佛是瀕死前的回光返照。
“爹……娘……”
稚嫩的哭喊穿透青銅與玄鐵的禁錮,在死寂的密室中回蕩。
枯葉和尚眉頭微蹙,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他屈指一彈,一道暗金色的氣勁射在那靈童的囚籠上,鎖鏈紅光暴漲,瞬間將那縷白光壓滅。
靈童的掙紮戛然而止,靈體徹底變得透明,若非囚籠禁錮,幾乎要當場潰散。
密室再次陷入沉寂,隻剩下枯葉和尚越來越急促的禱言,以及靈童們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微弱氣息。
大約又過一刻鐘。
“轟隆”
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碎石簌簌墜落。
普濟和尚的身影裹挾著濃烈的血腥氣闖入密室,月白僧袍前襟已被暗紅色的血漬浸透,有的凝成硬塊,有的還在微微沁出新鮮的血珠,顯然是剛經曆過一場惡戰。
他魁梧的身軀在密室低矮的穹頂下微微弓起。
當視線掃過那八個近乎透明的靈童囚籠時,他眼中閃過三分羨慕,隨後不動聲色的看向前方。
“主持!”
“金鱗城失守!鎖妖塔崩了!”
“是廣澤城的妖孽,聯合魔門,趁法會布下殺局拖住主持,毀我佛像!”
“西脈骨蝠妖王脫困,降臨金鱗城……城中數十萬生靈……儘隕!”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重量,砸在密室的石壁上,激起無聲的回響。
普濟話音落下的瞬間。
枯葉和尚指尖那詭異、貪婪的“拈花”手印,緩緩落下。
深陷的眼窩中,那兩點原本因吞噬靈童靈性而閃爍的微弱幽光,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嗤”地一聲,瞬間爆燃。
兩道凝練到極致、充斥著無儘死寂與暴戾的暗金色火焰,猛地從他眼眶中噴薄而出,將整個枯槁的麵容映照得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
“嗬!!!”
一聲不似人聲的、仿佛從腐朽肺腑中擠壓出來的嘶吼,伴隨著骨骼摩擦聲,從枯葉和尚的喉間爆發。
這聲音穿透了密室厚重的禁製,讓外麵通道的碎石都簌簌滾落。
他佝僂如老樹根的身軀,竟違反常理地,一寸寸、極其僵硬地挺直。
那件沾染汙漬的陳舊袈裟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股難以想象的、混合著枯敗死氣與滔天怒火的恐怖威壓,如同沉睡的遠古凶獸徹底蘇醒,轟然席卷整個密室。
“嗡——!!!”
環繞在他身側的八個青銅囚籠瘋狂震顫!
八個本就瀕臨潰散的靈童靈體,在這驟然加劇的抽取和恐怖威壓的雙重碾壓下,連慘叫都發不出,如同被狂風撕碎的燭火,瞬間變得極度稀薄、透明,幾乎要徹底湮滅。
那最年幼靈童眼中最後一絲微弱的求生光芒,在暗金火焰的映照下,徹底熄滅,隻剩下空洞的虛無。
枯葉和尚對靈童的慘狀視若無睹,他挺直的身軀微微顫抖,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因為那幾乎要撕裂這具腐朽軀殼的狂暴力量在奔湧。
“妖王虎骨,萬千佛念,兩道布置竟然在一日之內全部被毀,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無能。”
“請我佛責罰!”
普濟聞言立刻跪倒在地。
“罷了。”
“現如今是最後一道布置,第九靈體度化如何,可有差錯?”
枯葉和尚問道。
“請我佛放心,第九靈體已被轉移到安全地方。”
“第九靈體最為特殊,集人,鬼,靈,三道,此靈體關乎本座大計,若再有差錯...”
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