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心中了然,這便是天權宗的核心弟子了。他不動聲色地站起身,拱手道:“在下玄蒼,隻是鄉野間的散修,聽聞天權宗斬妖除魔,特來相投,並非有意叨擾。”
“散修?”
揚華嗤笑一聲,眼神如刀般刮過玄蒼,又掃向喪彪等人。
“我看是些來曆不明的野路子吧?林越,你也是糊塗,什麼人都敢往身邊帶,若是混入了妖族細作,你擔待得起嗎?”
林越臉色一白,連忙解釋:“揚師兄誤會了,玄蒼道友也是心係除妖大業,絕非細作...”
“是不是細作,可不是你能判斷的。”
揚華打斷他的話,邁步走到玄蒼麵前,一股淩厲的氣勢撲麵而來。
“我天權宗行事,豈容外人置喙?你們幾個,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再敢與我宗門弟子攀談,休怪我不客氣!”
玄蒼臉上適時地露出幾分惶恐,對著揚華拱了拱手,“是在下唐突了,這就告退。”
說罷對著喪彪等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會意,紛紛低下頭,腳步沉重地往角落的桌子挪去。
這副喪氣的姿態落在旁人眼裡,倒真像一群被名門弟子嗬斥的鄉野匹夫,連甲板上其他乘客看過來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同情。
待玄蒼等人走遠,揚華的目光才冷冷轉向林越和趙令一,語氣比剛才更添了幾分嚴厲。
“趙師弟,你便是這樣帶弟子的?讓一群來曆不明的人混在跟前,還將宗門要務隨意透露,若是傳出去,我天權宗的臉麵都要被你們丟儘了!”
趙令一雖年長於揚華,卻因對方是核心弟子,隻能拱手垂首:“揚師兄教訓的是,是在下失察了。”
“失察?”
楊華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那些嚇得不敢抬頭的外門弟子。
“林越,你剛才還拿著宗門地圖給那散修看?誰給你的膽子?炭疾山的布防圖是隨隨便示人的嗎?若是被妖族探子看去,我等此次任務怕是要功虧一簣!”
林越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滲出細汗,囁嚅著辯解:“揚華師兄,我隻是...隻是想與玄蒼道友探討除妖之法,並未細說布防...”
“探討?”
揚華上前一步,“你知道他們是什麼底細?這麼多年一直在宗門,我看宗門都快把你們養成傻子了!”
“此次任務關乎重大,黑風老妖和赤練蛇姬都是千年妖物,宗門派我等前來,是要一舉蕩平炭疾山妖族,而非讓你們在外門招搖,與來曆不明之人稱兄道弟!”
他頓了頓,厲聲道,“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與那些人有任何接觸!若敢違抗,休怪我以門規處置!”
“是,弟子謹記揚師兄教誨。”
林越和一眾外門弟子慌忙應道,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趙令一也連忙表態:“揚師兄放心,在下定會約束弟子,絕不再犯。”
揚華這才冷哼一聲,轉身時又瞥了眼玄蒼等人的方向,眼中滿是不屑與警惕。
他帶著兩名核心弟子回到後部雅座,珠簾落下,將內外徹底隔絕開來。
甲板前部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林越和外門弟子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再說話,趙令一皺著眉,目光沉沉地望著窗外,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角落裡,玄蒼用餘光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大哥,這小子也太橫了。”喪彪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憋屈,“要不咱們...”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玄蒼搖了搖頭,聲音輕得像耳語:“急什麼?好戲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