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火係靈材倒是不錯,可惜品相參差不齊,七折,最多七折!”
“哦?炎陽宗連西山的那片百年藥園也要賣?嘖嘖,真是敗家啊...價格好說,好說...”
冷嘲熱諷,趁人之危。
炎陽宗的使者們屈辱地咬著牙,捏緊拳頭,卻隻能陪著笑臉,在一份份近乎掠奪的契約上簽下名字,換回一筆筆遠低於預期的靈晶和資源。
宗門內部,弟子們也人心惶惶。
他們看到熟悉的靈山被劃歸他派,常用的修煉資源供給大幅削減甚至斷絕,一種末日般的蕭條氣息籠罩了整個宗門。
若非那位“老祖”的威壓偶爾還會從主峰隱隱傳來,恐怕早已發生暴亂。
第七日,傍晚。
夕陽如血,映照著顯得格外冷清蕭條的炎陽宗主峰。
大殿內。
炎燼和幾位核心長老如同蒼老了數百年,眼窩深陷,氣息萎靡。他們麵前,擺放著數個儲物法寶,裡麵是變賣了近半數宗門基業才勉強湊出的、依舊覺得有些捉襟見肘的“誠意”。
炎燼手中緊緊攥著一枚剛剛由一位長老拚儘老臉、幾乎跪求才從秘境執令使一位副手那裡換來的令牌。
令牌非金非木,觸手冰涼,上麵星光點點,勾勒出模糊的星河圖案,散發出微弱卻神秘的空間波動。
正是星河秘境的準入令牌!
為了這東西,炎陽宗幾乎流乾了血。
“門主...”
一位長老聲音沙啞。
“值得嗎?”
炎燼看著手中的令牌,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絕望,有一絲虛幻的希望,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懼。
他沒有回答,隻是深吸一口氣,挺直了幾乎要被壓垮的脊梁,沉聲道:“走,去稟告老祖。”
主殿後方,幽靜的閉關洞府外。
炎燼獨自一人,恭敬地跪在石門之外,雙手高高托舉著那枚星光令牌,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老祖...幸不辱命...宗門...已取得星河秘境準入令牌...”
石門無聲無息地滑開。
玄蒼所化的“老祖”緩步走出,依舊是那副枯瘦冷肅的模樣。他甚至沒有多看地上跪著的炎燼一眼,目光直接落在那枚令牌上。
他伸手一招,令牌飛入他手中。
指尖微微摩挲著令牌上冰涼的星紋,玄蒼的嘴角,似乎極其微小地勾動了一下,轉瞬即逝。
“嗯。”
隻有一個淡淡的鼻音。
沒有嘉獎,沒有詢問過程,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對宗門付出巨大代價的在意。
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炎燼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冰涼一片。
玄蒼握著令牌,轉身便欲回洞府,仿佛門外跪著的門主和遠處那些正在衰敗的宗門景象,都隻是無關緊要的背景。
然而。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腳步微頓,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冰冷的話,如同吩咐仆役:
“本座進入秘境期間,宗門緊閉,勿再生事。”
話音落下,石門緩緩閉合,將外界的一切徹底隔絕。
隻留下炎燼依舊跪在冰冷的石地上,望著那緊閉的石門,手中仿佛還殘留著令牌的冰涼觸感,而心中,隻剩下被掏空一切的虛無感和對未來的無邊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