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石。”
星魘吐出三個字,冰冷直接,沒有絲毫客套寒暄的意思。
李玄道身體微微一僵,臉上的感激凝固了一瞬。
他直起身,臉上努力堆起更誠懇的笑容:“前輩所言極是!若非前輩提及那物,我宗今日確難逃大劫。”
“前輩對我宗恩同再造,晚輩...晚輩鬥膽,懇請前輩移步大殿,讓我等略備薄酒,聊表寸心,也好讓晚輩詳細稟告那星辰石之事...”
他話語恭敬,姿態放得極低,但核心卻是在試圖轉移話題,將“交出星辰石”這件事,模糊成“詳細稟告”,並試圖將星魘獸引入宗門的社交禮節框架內,隱隱還有著拖延和試探的意味。
或許他心存僥幸,或許他想借此與這位恐怖存在攀上關係,或許他內心深處對那鎮宗之寶仍有不舍。
星魘獸的耐心,在李玄道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他需要的是物品,不是感激,更不是應酬。
李玄道的喋喋不休,在他耳中無異於蚊蠅的嗡嗡作響,且這蚊蠅還試圖遮擋他的目標。
星魘獸緩緩轉回目光,那雙蘊含星海的眸子第一次真正落在了李玄道身上。
沒有殺氣,沒有怒意,隻有一種極致冰冷的漠然。
然而。
就是這漠然的一眼,讓李玄道如同瞬間被拋入了萬載冰窟。
他所有的言語、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僥幸,在這一眼下轟然粉碎!
“本座,”星魘獸的聲音平淡依舊,卻帶著一種令此處空間都為之凝滯的威嚴,“不是在與你商量。”
星魘微微停頓,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李玄道和所有玄力宗門人的神魂之上。
“交出星辰石。”
“或者,”
“死!”
最後那個“死”字,輕飄飄的,卻蘊含著毋庸置疑的終極意味。
仿佛隻要李玄道敢再說一個字的廢話,玄力宗頃刻間就會步上千幻魔門的後塵,被徹底從這片土地上抹去。
李玄道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冷汗如瀑般湧出,浸透了後背的衣衫。他終於徹底明白,在這位存在麵前,任何心思、任何拖延都是自取滅亡。
宗門存續,隻在對方一念之間。
對此,他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頭搶地,聲音嘶啞破碎:“晚...晚輩遵命,晚輩這就開啟秘庫,這就帶前輩去取!請...請前輩息怒!”
星魘獸冷漠地看著他匍匐在地的身影,不再言語。
周圍的玄力宗弟子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剛剛經曆的狂喜和感激早已被更深的恐懼所取代。
星魘獸抬步,向著主峰之下那星辰波動傳來之處走去。
李玄道連滾爬爬地起身,踉蹌著在前方引路,再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心思。
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算計和僥幸,都是徒勞。
李玄道在前引路,步履虛浮,冷汗依舊不斷從額角滑落。
他不敢回頭,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他的脊背上,幾乎要將他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