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那名高個弟子怒發衝冠，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同門切磋，你竟下如此重手？！張師弟肋骨至少斷了兩根，內腑受創！你這是什麼意思！”
另一名稍矮些的弟子也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慨和不解：“林師兄，我們敬你是師兄，但你今日未免太過分了！”
兩人的指責如同冰冷的雨水，潑在林楓臉上。他猛地回過神來，看著手中那柄因為灌注過量靈力而出現裂痕的木劍，再看向遠處倒地昏迷、嘴角溢血的少年，以及周圍同門那驚懼、鄙夷、憤怒的目光...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
他剛才做了什麼？
“我...”
林楓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發現喉嚨乾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心中對師父的擔憂，對自己失控的懊悔，以及對未來未知的恐懼，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淹沒。
周圍那些目光，驚懼、鄙夷、憤怒，如同無數根細針，紮在他的皮膚上，刺進他的心裡。
那兩名弟子的指責聲，更是將他最後一絲理智的弦繃緊到了極致。
這一刻。
林楓心態微變。
一個剛進門的外門弟子而已。
他本是擔憂師父，心神不寧才失手，為何要承受如此多的指責？
他們懂什麼？
他們知道師父此刻可能正在遭受怎樣的苦難嗎？
他們明白自己內心的煎熬嗎？
一股莫名的邪火“噌”地一下從心底竄起，瞬間燒毀了他剛剛升起的那一絲懊悔。
憑什麼他要在這裡忍受這些？
憑什麼他要像個罪人一樣被圍觀、被指責？
思緒轉變間，林楓心中惱火不已，那冰冷的寒意被一股熾烈的煩躁和遷怒所取代。
他猛地抬起頭，原本還有些渙散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充滿戾氣，直直地刺向那兩名正在指責他的弟子。
“閉嘴！”
一聲怒斥如同驚雷，驟然炸響在寂靜的演武場上，將所有人都震得一呆。
“什麼意思？”
林楓嘴角扯起一抹帶著譏諷和暴躁的弧度，聲音冰冷，“切磋技不如人，受傷不是常事？如此聒噪，是想替他出頭，還是想教我林楓如何做事？”
他目光掃過那兩名臉色漲紅的弟子，又環視了一圈周圍噤若寒蟬的眾人，心中的煩躁愈盛。
“帶隊師兄？嗬，這差事，誰愛乾誰乾去！”
話音未落，林楓手臂猛地一甩！
“啪！”
那柄已然開裂的木劍被他狠狠摜在地上，瞬間斷成數截，木屑紛飛。
他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理會身後那受傷的師弟和驚怒交加的指責，猛地轉身，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朝著演武場外走去。
隻留下一地狼藉，一個重傷的弟子，以及一群麵麵相覷、心中寒意陡生的同門。
那兩名本想討個公道的弟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和離去弄得愣在當場，指著林楓背影的手僵在半空，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