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與恐懼如同冰火交織,衝擊著陳浩的心神。
激動的是,他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雲霞秘境的入口近在咫尺,恐懼的是,他完全無法揣測這兩位前輩高人對乾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小蟲子”會是什麼態度。
修仙界的殘酷他早已見識,高階修士視低階修士如螻蟻,隨手打殺乃是常事。
他心臟狂跳,幾乎要蹦出嗓子眼。
求生本能讓他強行壓下轉身逃跑的衝動,在那等存在麵前,逃跑無疑是愚蠢的。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發軟的雙腿站穩,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副儘可能恭敬、甚至帶著卑微的姿態,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向前去。
每靠近一步,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就強盛一分,仿佛空氣都變成了粘稠的膠質。
他走到一個自認為足夠安全、不至於引起反感的距離,便再也不敢前進,深深彎下腰,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帶著明顯的顫抖,艱難地開口道:
“晚……晚輩陳浩,見過兩位前輩。不知晚輩可否……進入秘境之中?”
他的頭垂得很低,不敢直視,隻能用眼角的餘光緊張地留意著那兩位的反應,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這對池毅龍和劉度雲來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不值得分出一絲神念去關注。
若非此子竟有毅力穿過那對於煉氣期堪稱絕境的通道抵達此地,他們或許連這一瞥都不會給予。
池毅龍的目光平淡無波,如同看待一塊路邊的石子,掃過陳浩那狼狽不堪的身影。
然而,就在他目光即將移開的瞬間,他那古井無波的心境,卻泛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漣漪。
並非因為此子的勇氣,勇氣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毫無意義,而是因為,他那浩瀚如海的神識,在無意間穿透陳浩身體時,捕捉到了一點異乎尋常的跡象。
此子的骨齡,分明隻有二十二載。
二十二歲的煉氣大圓滿,放在乾元宗這等中域霸主宗門的內門弟子中,也算得上中上之資。
但問題是,此子看起來怎麼像個散修?
這極不尋常。
此等資質卻是像成了散修,散修若無大機緣,終其一生能踏入煉氣中期已是僥幸,煉氣後期都鳳毛麟角,更遑論在二十二歲之齡便達到煉氣大圓滿?
這幾乎違背了修仙界的常識。
池毅龍那看似隨意的一瞥,實則已動用了更深層次的觀察。
他並未立即點破,而是如同尋常詢問般,開口問道,聲音沉穩,聽不出喜怒:“小友,你叫什麼名字?何種靈根?師承何處?”
陳浩聽到問話,心中更是緊張,但不敢有絲毫怠慢,也不敢有任何隱瞞。
在這等能輕易看穿他一切的大能麵前,撒謊無疑是自尋死路。
他連忙將腰彎得更低,語速急促卻清晰地回答,仿佛要將自己的底細和盤托出,以表坦誠:“回稟前輩,晚輩陳浩,今年二十有二。
之前在雲鬆仙城的散修聯盟測過靈根,確…確實是下品下等靈根。因為資質太差,未能加入散修聯盟,如今隻是一介散修,修煉的是偶然得來的下階木屬性功法《長春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