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聽就傻了,“那,那咋辦啊?”
“唉,這孩子就是你家的,不過今晚先交給我。我讓我們家老仙兒給他施個法,將陽氣藏住,這樣就不會被妖邪所窺。至於能不能守住真陽,不泄一分,那就看他自己了。”
當天晚上,還是嬰兒的我,就被陳寡婦抱走了。
自打抱走之後,奶奶就心神不寧的,一晚上沒睡好覺。
她說,她腦海裡總是翻來覆去出現陳寡婦的那雙眼睛。陳寡婦當時抱著我,雙眼死死盯著,眼珠子都在放光。
一想起那個眼神,奶奶就有點心驚肉跳。
天還沒亮呢,奶奶就連打帶踹,把爺爺折騰起來,說是去陳寡婦家看看。
爺爺一輩子耙耳朵,看見奶奶就腿肚子哆嗦,敢怒不敢言,兩人便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急匆匆出屋,直奔陳寡婦家。
陳寡婦家住在村西頭,過去還得一段時間,又住的獨門獨院,周圍沒什麼鄰居。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高一聲低一聲的哭聲。
奶奶打了個激靈,催促爺爺趕緊上前,蒙蒙黑的院子裡,站著一個女孩,哭得特彆傷心。
奶奶一看認得,是陳寡婦早些年不知在哪收的這麼個女孩子,當女兒養。
院門鎖得緊緊的,奶奶趕緊又敲又喊,“二丫,開門,發生什麼了?”
小女孩哭著過來:“死了,都死了……”
奶奶心就往下沉,讓她先彆哭,趕緊開門,看看怎麼回事。
小女孩解開門鎖,奶奶拉著爺爺就衝進去,來到裡屋門前,門也是鎖的。
二丫也打不開,哭哭唧唧說,昨晚她媽讓她睡柴房,不準靠近主房。剛才她醒了,扒著窗戶看了一眼,看到她媽死了!
奶奶腦袋嗡嗡響,趴在窗戶上往裡看。
裡麵土炕上,盤膝坐著陳寡婦,懷裡抱著孩子,陳寡婦正低頭看孩子。
“這丫頭胡說!”奶奶鬆了口氣:“哪裡死了!還有這麼咒自己家人的。”
“我就是知道,我沒咒……”二丫哭著說:“我媽死了,老仙兒也死了!”
奶奶渾身的雞皮疙瘩突然都起來了。
連忙催促爺爺把房門給撬開。
隻要是奶奶吩咐的,爺爺無條件照做,從院裡拾了把鐵鍁,麻利地搗毀大門上的鎖。
奶奶一腳把門踹開,跑進屋裡,然後點開燈。
屋裡大亮,照在陳寡婦身上。隻見陳寡婦保持著抱孩子的姿勢,一動不動,其他都和正常人一樣。
奶奶正要鬆口氣,忽然就看到了陳寡婦的臉。
她的臉其他沒變,和平時一樣,但兩個眼珠子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雙眼暴突,兩個眼球全部鼓出來,大如鵝卵,偏偏沒有掉出來,兩個眼皮子儘力掛住,似乎隻要動一動,兩個眼球就能掉在地上。
她的一張臉,就像是大青蛙成了精。
兩個眼球死死盯著的,正是懷裡的孩子。
也就是我。
而我正在陳寡婦的懷裡笑。
笑得特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