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瞪我一眼,想發火沒有發出來,歎了口氣:“臭小子,奶奶現在沒有以前的心氣,懶得打你了。我隻問你一句話,命重要還是女人和前途重要?人都死了,要女人有什麼用?”
“沒女人,活著也沒啥意思。”我說道。
奶奶動了真氣:“你個臭小子!毛還沒長齊,就說這樣的混賬話。”她的身形一下萎靡起來:“為了養活你,我和你爺爺沒白天沒黑夜的乾活,就養了你這麼個小兔崽子……”
一陣咳嗽。
我心疼不得了,過去幫她捶背。
奶奶拿過剛才的紅布包,拆開最下麵,竟然還有一層,裡麵掉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你自己看吧。”
拿過照片。上麵拍的是一個嬰兒的手臂,雖然照片陳舊有著尿漬的顏色,仍能看到手臂上有個深黑色的胎記,黑得那叫一個鮮豔。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擼開自己的袖子。
“臭小子,看到了吧。”奶奶咳嗽了幾聲:“這是你剛出生的時候拍的照片。那封印黑亮黑亮的。再看看你現在的胳膊。”
我胳膊上的胎記,淺淺一層,似乎用點水就能徹底抹掉。
看看照片,再看看自己的胳膊。
說實話,我是真有點害怕了。雖說我這種體質,隻要不泄真陽,似乎那些妖魅就傷害不了我。但誰也不希望,往後餘生被無窮無儘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包圍著,嚇都嚇死了,抑鬱都抑鬱死了。
奶奶鼻子眼噴出一股煙:“你現在學校畢業,反正一時找不到活兒,就先在家待著,彆急著出去到什麼大城市。等我求來的那位先生到了,你拜他為師,除了能活下去,還能學個手藝,討口飯吃。你奶奶就這麼大章程了……”
奶奶真的老了,語氣低下來:“孩子,碰不碰女人,結不結婚都是後話。我相信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總歸有辦法,咱們隻要活下來,就有希望!”
我心裡一陣酸楚,重重點點頭:“奶奶,我聽你的。”
到了臨行出發的日子,我沒有去火車站,和同學們說明白了,自己要留在鄉下。
說來也怪,從這天開始,我晚上開始做一些恐怖又獵豔的怪夢。
這些夢的統一特點是,場景很奇怪,但經曆有很曖昧。就像昨天晚上,我夢見自己被朋友帶到王爺府,裡麵極儘奢侈,管家保姆無數。然後他帶我到了後院。
後院有個女人,一身鵝黃紗綢,正在撫琴。
我當時就被她的背影吸引住,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雅致的女孩子。比鎮上中專班裡的班花,還要漂亮十倍。
朋友在旁邊說,這就是王爺的千金,你小子要是能把她泡到手,這輩子就妥了。
然後就推了我一把。
我半推半就過去,來到女孩的身邊,女孩正撫琴,聞聲回頭。我一看就傻了,竟然是個老娘們,根本不是小姑娘。
她笑嘻嘻看我,突然張開了嘴。
我聞到一股略有些刺鼻的腥味,看到這個女人的舌頭是豔紅豔紅的。
打了個激靈,然後就醒了。
醒來嚇了一跳,床旁趴著一條大黃狗。正是村長家養的母狗,不知怎麼大晚上跑我屋裡來了。
張開嘴,吐著舌頭,朝著我大喘氣,一股股怪味從它嘴裡噴出來。
我喉頭動了動,一時間手腳都僵住了。
因為我看到,這隻狗在像人一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