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禾不再理我們一家人,村長和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我們,表情都非常怪。
大禾帶著其他人進了家門,唯獨把我們留在外麵,沒有進去。
小禾哭的眼睛都紅腫了,走過來說:“我們家不歡迎你們,趕緊走吧。”
奶奶和二丫姐互相看看,震驚之餘,氣也消了。
我們農村有這麼個老理兒,人死為大。就是再十惡不赦,再生死之仇,人一死,所有的帳都了結。
明明是滿婆子處心積慮要害我,現在她死了,反倒像是我們家犯了什麼大罪過。
我們三人悻悻地回來,和爺爺一說,爺爺也特彆吃驚,小心翼翼說:“冤家宜解不宜結,等葬禮時候咱們送點錢過去,兩家人冤仇就解開了。”
奶奶氣得“啪”一拍桌子:“滿婆子死了,死得好!她不死,我也得弄死她!她的葬禮咱們家誰也彆去。賤嗎,上杆子巴結他們去?”
這天晚上,我正在睡覺呢,就聽到窗戶撲棱棱的怪響。有心不管吧,聲音太鬨,隻好坐起來打開燈。
隻見窗外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烏鴉,窗台上,院子裡都落滿了。而且嘎嘎嘎叫個不停。
這時窗台上的烏鴉,紛紛轉頭,一個個小眼睛盯著我,黑夜中,散發出深紅色光。
我趕緊把燈關上,又不敢開窗,心噔噔亂跳。
站在窗台前,往外張望,就看到院子裡多出來一隻大黃狗。正是村長家的那一隻。
這隻大黃狗極為奇怪,身上還有個白乎乎的東西。
我使勁揉揉眼,終於看清了,大黃狗的後背上騎著一隻碩大的白色刺蝟。
那刺蝟騎著大黃狗,卻極為穩當,狗就相當於它的坐騎一般。
一狗一刺蝟搖搖晃晃,在烏鴉中來到我的窗外,大黃狗突然站直,前爪搭在窗台上,然後用狗嘴撥弄窗戶的插銷。
這給我嚇得。
真是鬼魅魍魎,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來了,這一天天可折磨死我了。
我把屋裡能拿的東西都堆在窗台上,什麼煙灰缸,茶壺,還有枕頭,死死靠住,不讓外麵的東西把窗戶打開。
那隻狗一直在用嘴撥弄插銷,呲出狗牙。
烏鴉漫天飛舞,還有一些開始撞擊窗戶,哐哐作響。
我冷汗直冒,手心也跟著出汗,緊緊靠著窗戶。
這要是天天這麼折騰,我覺得自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神經衰弱都是輕的,重則能得抑鬱症。
我趴在窗戶上,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麵總算是消停了,天光微亮。
我實在太困了,就這麼睡著了。
奶奶喊我吃早飯,把我叫醒,看我這個模樣非常驚訝,問怎麼了。
我知道不能給她添麻煩,讓她擔心,便吱吱嗚嗚說沒什麼。
“奶奶,你請的那個跳大神的高人,什麼時候能到啊?”我問。
奶奶吸了口氣,摸出煙卷:“按說這兩天應該到了。我給介紹人打過電話,人家說,高人行蹤,他們也不知道。到的時候自然到。小玄子,你就彆催了,我也著急。”
我苦笑,心說話,要是天天晚上都這麼折騰,沒等那高人到,我就得嗝屁了。
混了一天,又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有點害怕了,晚上烏鴉和大黃狗再來怎麼辦。
這些東西不咬人膈應人,就算它們傷害不了我,見天這麼折騰,心理再強大的人也禁不住。
我仔細想了想,得了吧,這個世界沒有救世主,彆指望那個高人來救了,還是自己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