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集:聖母殿的壁畫_大民富商蘇半城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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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集:聖母殿的壁畫(1 / 1)

:光緒十七年,深秋的晉祠被一層薄霜裹住。聖母殿前的周柏落儘了最後一片葉子,枝椏像枯骨般指向灰蒙蒙的天,簷角的鐵馬被風刮得吱呀作響,聽著倒像是誰在暗處磨牙。蘇半城裹緊了藏青色的棉袍,指尖在冰涼的石欄上蹭了蹭,盯著那扇緊閉的朱漆殿門——三天前,守殿的老道就是在這兒被人發現的,後腦勺有個鈍器砸出的血窟窿,手裡還攥著半塊被血浸透的壁畫殘片。

“蘇爺,進去嗎?”身後的陳三壓低了聲,他剛把兩個借故攔路的衙役打發走,棉鞋上還沾著殿外的濕泥。蘇半城沒應聲,目光落在門楣上那塊“顯靈昭濟聖母殿”的匾額上,漆皮剝落的地方露出底下的木紋,像一道陳年的傷疤。他想起二十年前,父親也是站在這兒,指著匾額對他說:“這殿裡的畫,藏著比金子還金貴的東西。”那時父親的聲音裹在蟬鳴裡,聽不真切,如今倒成了紮在心頭的刺。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黴味和鬆煙墨的氣息湧了出來。殿內比外麵更冷,十幾根盤龍柱在昏暗中泛著幽光,聖母邑薑的塑像端坐正中,琉璃珠冠上的裂痕在香燭的微光裡若隱若現。蘇半城的目光掠過供桌,那裡還留著打翻的油燈,燈油在青磚上積成黑褐色的窪,像一汪凝固的血。而牆上的壁畫,才是真正讓人脊背發寒的地方。

聖母殿的壁畫向來以“五百侍女”聞名,可此刻西側那麵牆卻空了一大塊,露出裡麵青灰色的牆坯。缺角的地方邊緣參差不齊,顯然是被人硬生生鑿下來的,殘存的畫跡裡,一個侍女的裙角還留在斷口處,朱砂塗的裙擺沾著星點暗紅——陳三用指尖蹭了蹭,湊到鼻尖聞了聞,猛地打了個寒顫:“是血。”

蘇半城沒動,他的視線正順著壁畫一點點移動。那些侍女有的執壺,有的捧盤,眉眼間帶著活氣,可仔細看卻能發現詭異:最北頭那個梳雙環髻的侍女,手裡的玉圭上刻著幾行極小的字,不像是題跋,倒像是某種記號;而在她斜對麵,一個捧琴的侍女袖口卷著,露出的手腕上畫著朵極淡的纏枝蓮,花瓣的紋路歪歪扭扭,倒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

“老道死的時候,手裡的殘片就是從這兒掉的。”陳三指著那麵空牆,“衙役說,殘片上有半隻靴子,黑麵白底,看著像是蒙古人的樣式。”蘇半城嗯了一聲,從懷裡摸出個放大鏡,蹲下身湊近殘存的壁畫邊緣。牆皮脆得像餅乾,稍一用力就簌簌往下掉灰,他忽然停住,放大鏡裡映出個指甲蓋大的痕跡——那是個被鑿子破壞的圓點,邊緣還留著紅漆的殘痕,和玉圭上的記號一模一樣。

“去把梯子搬來。”蘇半城站起身,棉袍下擺掃過地麵的香灰,露出青磚上一道極淡的劃痕,像有人用腳尖在這兒反複碾過。陳三搬來木梯時,蘇半城正盯著聖母塑像的底座發呆,那尊泥塑的聖母像披著描金的霞帔,雙手交疊放在腹前,可右手的小指卻微微翹起,指節處的顏料比彆處亮些,像是常被人摩挲。

梯子架在西側的空牆下,蘇半城爬上去時,木梯發出“吱呀”的呻吟。他仰頭看向壁畫的最高處,那裡畫著雲海繚繞的天宮,幾個仙人捧著玉盤,盤裡的仙桃卻畫得歪歪扭扭,其中一個仙人身後的雲紋裡,藏著個極小的“鹽”字,是用淡墨寫的,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忽然想起父親日記裡的話:“晉祠的畫,上下顛倒,左右互換,方見真章。”

“陳三,拿麵鏡子來。”蘇半城低頭喊道。陳三從供桌上摸了麵銅鏡,鏡麵被香火熏得發烏。蘇半城接過鏡子,調整角度讓鏡中映出那片雲紋,再倒過來看時,“鹽”字旁邊的雲紋忽然連成了一串符號——和蒙古王府密信上的標記一模一樣。他心裡猛地一沉,二十年前那場鹽引案,果然和蒙古王府脫不了乾係。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衙役的靴子踩在石板上的聲音。蘇半城迅速把鏡子遞給陳三,低聲道:“藏起來。”陳三剛把鏡子塞進懷裡,一個穿著藏青色官服的人就走了進來,是太原府的捕頭趙奎,臉上帶著塊月牙形的刀疤,看著格外凶。

“蘇爺還在查?”趙奎的聲音像砂紙磨木頭,“老道的屍身已經驗過了,是被人用廟裡的石香爐砸死的,凶器上沒留指紋。”他的目光掃過那麵空牆,忽然停在蘇半城腳下的梯子上,“這壁畫有什麼蹊蹺?”

蘇半城從梯子上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趙捕頭沒發現?這壁畫少了一塊,正好是五百侍女的最後一個。”趙奎皺眉:“少一個又怎樣?許是年久失修掉了。”“不,”蘇半城指著壁畫上的侍女,“你數數,現在是四百九十九個,少的那個手裡捧著的,應該是賬本。”

趙奎的臉色變了變:“蘇爺說笑了,壁畫裡哪有賬本?”蘇半城沒理他,走到聖母像前,伸手握住那隻翹起的小指,輕輕一旋。隻聽“哢噠”一聲輕響,塑像的底座竟彈出個暗格,裡麵放著一卷發黃的紙,上麵畫著聖母殿的平麵圖,用紅筆圈出了西側牆根的位置,旁邊寫著:“壁畫之後,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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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奎的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眼神裡多了幾分警惕。蘇半城展開圖紙,忽然指著圖上的紅圈:“陳三,去那兒敲敲。”陳三走到牆根,用拳頭一砸,果然聽見“空”的一聲。趙奎往前一步:“蘇爺,這可是聖母殿,擅自拆牆怕是不妥。”“等衙役來掘地三尺,證據早被人毀了。”蘇半城盯著他,“趙捕頭這麼攔著,難不成怕我們找到什麼?”

趙奎的喉結動了動,沒再說話。陳三從供桌下摸出個香爐,用爐底在牆根處反複敲擊,終於在一塊青磚上發現了鬆動的痕跡。他摳住磚縫一拉,整塊磚被抽了出來,露出後麵的黑洞,一股潮濕的氣息混著鐵鏽味湧了出來。

蘇半城探頭往裡看,黑洞裡放著個鐵盒,盒蓋上纏著生鏽的鎖鏈。陳三伸手把鐵盒拖出來,鎖鏈“嘩啦”一聲掉在地上。打開鐵盒的瞬間,三人都愣住了——裡麵沒有賬本,也沒有密信,隻有半塊壁畫殘片,和守殿老道手裡的那塊正好能拚上,拚好的圖案是個蒙麵人,正舉著鑿子鑿向壁畫,而他露出的手腕上,有顆黑痣,和常老三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常老三……”陳三喃喃道。蘇半城卻盯著殘片的背麵,那裡用朱砂寫著個“譚”字,筆畫裡還夾著幾根白毛,像是從狐皮襖上掉下來的。他忽然想起譚宗浚書房裡那件掛著的狐皮襖,袖口處確實少了一撮毛。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趙奎臉色一變:“是譚家的人!”蘇半城迅速把鐵盒塞進懷裡,對陳三使了個眼色。陳三一腳踹倒梯子,擋住殿門,蘇半城則抓起那塊鬆動的青磚,重新塞回牆裡。

譚宗浚帶著四個家丁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蘇半城正對著壁畫出神,陳三在收拾倒地的梯子,趙奎站在一旁,手按佩刀。“蘇半城,你在這兒鬼鬼祟祟地乾什麼?”譚宗浚的聲音尖利,他穿著件寶藍色的綢緞棉袍,腰間掛著塊羊脂玉佩,正是蘇半城在黑風口撿到的那塊有裂痕的玉佩。

蘇半城轉過身,臉上帶著笑:“譚老爺來得正好,我發現這壁畫有點意思,想請您來掌掌眼。”他指著那片雲紋,“您看這雲裡藏著的字,像不像‘鹽’?”譚宗浚的眼神閃了閃,走到壁畫前,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不過是畫工隨手畫的,蘇爺想多了。”

蘇半城沒接話,忽然提高聲音:“趙捕頭,剛才我們在牆裡發現個鐵盒,裡麵的殘片上有蒙麵人的畫像,您說要不要呈給知府大人看看?”趙奎一愣,隨即點頭:“自然要的。”譚宗浚的臉色瞬間白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玉佩。

蘇半城盯著他的手:“譚老爺這玉佩真好看,就是可惜了,有道裂痕。”譚宗浚猛地後退一步,像是被燙到一樣:“你怎麼知道……”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眼神裡滿是驚恐。

就在這時,陳三忽然喊道:“蘇爺,您看那壁畫!”眾人轉頭看去,隻見西側的空牆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黑影,正用鑿子飛快地鑿著什麼,月光從殿門照進來,在他腳下投出長長的影子,手裡的鑿子反射出冷光——和殘片上的蒙麵人一模一樣。

“追!”趙奎拔出佩刀,率先衝了出去。譚宗浚的家丁也跟著追了出去,殿裡隻剩下蘇半城和陳三。蘇半城迅速走到牆根,再次抽出那塊青磚,從黑洞裡摸出個油紙包,裡麵是幾張泛黃的鹽引,上麵的水印和他之前找到的一模一樣,而鹽引的簽發人處,蓋著個模糊的印章,隱約能看出是“協同慶”三個字。

“蘇爺,我們走!”陳三拉著他往側門跑。蘇半城回頭看了一眼聖母像,那尊塑像依舊端坐著,隻是在燭火的晃動中,嘴角像是微微向上彎了彎,仿佛在笑。他忽然明白父親那句話的意思了——聖母殿的壁畫,從來不是線索,而是誘餌,引著所有知情者自投羅網。

跑出晉祠時,晨霧正從汾河上漫過來,裹住了遠處的太原城。蘇半城摸了摸懷裡的鐵盒和鹽引,指尖觸到殘片上的“譚”字,冰涼刺骨。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常老三的賬本,譚家的祖墳,還有父親日記裡那個沒寫完的名字,很快都會浮出水麵。而聖母殿的壁畫,不過是這場大戲裡,撕開的第一道口子。

陳三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著,蘇半城抬頭看向天邊,第一縷晨光正刺破雲層,照在晉祠的琉璃瓦上,泛出金紅色的光,像極了二十年前那場大火燒紅的天空。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所有真相都挖出來,哪怕要掀翻這半座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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