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城主府與少夫人的關係,很微妙啊。
他捏著手中的信,準備轉身離去。
那管事搖頭正要坐下,忽然瞥見石飛火手中信封上的“哭道人親啟”幾個字。頓時急著起來:“且慢!閣下這是要給誰送信?”
“城西無為觀哭道人。”石飛火疑惑道,“怎麼了?”
莫非不準給無為觀送信?
“哎呀呀!?管事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雙手恭敬地接過信箋,“您早說是哭道長的信啊!我這就安排最快的馬,保證未時前送到!要是道長有回信,立馬給您送去!?
石飛火詫異道:“這麼快?”
午時過了就是未時。
“那當然!”管事拍著胸脯,“哭道長的事,就是天大的事!”轉頭就衝馬廄喊道:“備馬!要最快的!”
石飛火拱手道:“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管事連聲說道。
看著管事前後變臉,判若兩人的模樣,石飛火心中明白。
在這權勢交織的城主府裡,玄同宗三個字的分量,竟比少夫人的名頭還重。而飛雲與城主府其他人之間微妙的關係,也在這變臉戲法中顯露無遺。
城主府,當真是個是非之地啊!
石飛火心中暗歎,緩步踱回自己那方寸之地的崗位。他盤算著,若未時信能送達,最遲今晚也該收到哭道人的回音了。
但直至夜幕低垂,雲苑朱門深鎖,依舊杳無音信。石飛火隻得草草用過晚膳,回到房中打坐調息。
月上中天時分,府中燈火漸熄。石飛火正在運轉真氣,忽聞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若非他修為精進,幾乎難以察覺。
“誰?”他推門而出,卻見風菊垂首立於階下。月光將她單薄的身影拉得老長,投在青石板上顯得格外孤清。
“這麼晚了,有事?”石飛火詫異道。
這位向來謹小慎微的侍女,怎會在深夜獨自前來?
“快……”風菊隻是從嘴裡說出一個字,就沉默了。石飛火這才注意到,她周身散發著異常的熱度,連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
“你...”石飛火話未說完,風菊猛然抬頭——
城主府那如同白晝的燈光下,那張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猙獰可怖。
雙目赤紅如血,嘴角撕裂至耳根,森白的獠牙閃著寒光。她喉嚨裡發出非人的低吼,她垂落的雙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鋒利的指甲。
電光火石間,那血盆大口已朝石飛火脖頸咬來!
“艸!”石飛火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閃了幾步,躲過這一咬。
此刻,眼前的風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人形怪物。她四肢詭異地拉長,皮膚下青筋暴起如虯龍,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怪物無聲無息,身形快若閃電般撲來。利爪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它隻有一個目的,殺死眼前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