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百餘人接著月色在山間穿行
領頭的人像條靈緹一樣,在枯木與灌木枯草間一閃而過,不僅身形敏捷,還能在所過之處,用刀劃開適合身後人通過的空隙
“我說兄弟!……還有多遠啊……”身後的壯漢體力沒有開路人那麼好,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翻過前麵的山……”劉青還是一如幾天前的那副德性
“……”
“得!你他娘的當我沒問!”李銳武腹誹著,一行人已經幾天沒吃飽過,早沒了力氣與劉青鬥嘴
為了避開可能出現的危險,一行人不敢走有人煙的地界,從太原一路沿著山脈走向,蜿蜒的向北而行,安全是安全了,但本就幾天的路,如今走了好幾天仍見不到一點亮,路也是真難走,甚至很多時候壓根就沒有路,硬是在山裡用腿趟出來的路
找來的寥寥無幾的吃的,倒是把劉青喂的打飽隔,美其名曰:“老子要帶路,自然得吃飽!”
一行人正在山上穿行著,劉青突然蹲地!向後高高揚起拳頭
眾人知道這是隱蔽的暗號,百餘將士看著前人的舉動紛紛蹲下靜默
“怎麼了”李銳武湊近劉青身邊,低聲問
“有動靜……”
“??沒聽到啊……”李銳武懷疑是不是山路走多了,這個‘青皮’聽錯了
劉青鄙夷的看了李銳武一眼,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蹲著一步一步往前挪,身形向前的同時,他收起了開路用的步人刀,從靴筒裡抽出了匕首
這一路上,一眾人能在不被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走到如今,劉青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但李銳武絲毫不懷疑劉青的能力
看見劉青這舉動,如臨大敵般謹慎,李銳武知道情況的嚴重性,怕劉青一個人吃虧,緩緩拔出佩劍,悄悄跟了上去
不多時,李銳武跟著劉青來到一處小溪旁,嚴冬的溪水已經結冰,
“崩!崩!崩!……”
冰麵被一個岸邊的漢子,正用佩劍劍鞘奮力的砸著冰麵,看樣子是想取水
這漢子一臉的狼狽,全身襤褸,滿身的泥漬,如果不是手中那把價值不菲的佩劍看起來像個人物,這簡直就是個流民,或者說,更像野人
“這人……”李銳武在劉青耳邊小聲的呢喃
“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
劉青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逼退了李銳武的好奇心,現在劉青眼神中的緊張和肅殺之氣能殺人,李銳武見狀識趣的閉了嘴
這一路上,但凡遇到活人,劉青從來沒手軟過,不論是金人,漢人,軍人,還是流民,隻要是活人,要麼繞著走,繞不過去的就被劉青一刀解決
他也不知道殺的對不對,但在劉青看來,沒人知道這一行人的蹤跡,是首要的,他非常清楚,自己身後這百餘人,隻要被成建製的金兵抓到一絲痕跡,必死無疑
隻見劉青緩緩起步,慢慢加速,向溪邊靠近,李銳武驚奇的發現,這劉青越走越快,但腳底竟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驚訝之餘抬頭看去,劉青已經逼近那溪邊砸冰的漢子
李銳武還在一旁疑惑,接下來會用什麼方式處理這個人的時候,劉青已經摸到了這人身側
李銳武在一旁看著不敢出聲,就見劉青收起匕首,在腰間搗鼓半天,竟是拿出來一把袖珍的手弩,準星已然對準了溪邊的漢子,
李銳武對劉青的身手是有信心的,之前交過手,李銳武心中稍安,依照自己對這貨的了解,這溪邊的人死定了,不會有險情
但他就是老感覺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但就是對不上號……
劉青屏住呼吸,微調準星,食指緩緩抬上弩機繃簧……
對麵溪邊的漢子這時總算是砸開了冰麵,開始用水囊取水,順勢還洗了一把臉,臉上的汙垢被衝洗掉一層,顯現出一臉打卷的絡腮胡子……
李銳武:“……住手!!!”情急之下李銳武一聲斷喝在山間回蕩!
劉青本能的把弩鋒對準了大吼的李銳武,李銳武看著劉青眼中的殺意慌忙打著手勢,彆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