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說死,這太原城中的達官貴人!哪個不該死?!”
芸娘像是被賀烽一句話刺激到,情緒逐漸開始失控,越發的歇斯底裡
“這城中的豪強,手中的家財,哪個不是欺男霸女,欺行霸市而來的,這一城的富家老爺們,那個手上不是占滿了百姓的血!”
……
一通怒吼,芸娘的臉上飄過一抹不屑,情緒得到發泄,顯然已經平複了許多
賀烽看到這芸娘一反常態的在堂下嘶吼,一肚子無名火騰的燃起!
“嗬!老子還沒跟你使脾氣呢,你倒來勁了還!”
可不等賀烽開口,這芸娘似乎意猶未儘:
“先不說這李家,那趙家不過就是當朝王爺家中一家奴,回到故裡便可呼風喚雨,隨意巧取豪奪”
“那宋家為了一處礦場,竟能不顧百十口人亡命,與官府勾結,仗著自己的表親是朝中大官,就可魚肉百姓……”
“這李立人也不例外,將軍可以去查,他府中哪一兩銀子,不是流著滿城百姓的血!……”
……
這芸娘一通又一通的痛訴,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著賀烽這顆愛民的心
是啊,這種魚肉鄉裡的敗類,哪個不該死……
賀烽甚至有點被這芸娘的怒罵惹紅了眼,竟慢慢淡卻了想要責罰這丫頭咆哮的想法
還沒等賀烽反應,芸娘繼續道:
“這滿城的達官貴人,哪個不是吃人才有今天的家財”
“我父本是東京汴梁的商戶,來這太原行商,家財被這李立人看中,便夥同那張孝純一起將我父迫害,安了通敵的罪名,不僅奪我家產,還害死我父!”
“我隱姓埋名來到這太原城,蟄伏數年就是為了今天一朝報父仇”
“將軍若要正宋律,殺我結案便是!”
……此時的芸娘,一臉的堅定,眼神中英氣間透著決絕,殺氣中帶著一絲快意恩仇的坦蕩!
賀烽再看眼前的芸娘,哪還有剛才那一番柔弱的神態,滿臉都是大仇得報的暢快
賀烽看著眼前這個為了報父仇而委身於仇敵的女子,一臉的麵色僵硬……
“將軍不用猶豫!這世間貪官汙吏多了!也不差將軍一個!將軍不用為了我而糾結……”
一通痛訴的發泄過後,芸娘的情緒明顯得到了慰藉
賀烽看著眼前的女子,聽著她陰陽怪氣的暗諷自己,心中好笑:
“啊……合著你發泄完了,這回有理智了,開始跟老子講理了是吧……”
賀烽故意調笑道:
“你怎麼就知道,我和他們不一樣……”
說著話,賀烽故意做出裝出一副深邃的眼神,複含著些許的‘殺意’看向芸娘
看見賀烽故意裝出來的不善,芸娘噗嗤一聲樂了:
“我知道將軍這一路走來,一直在抗金,是愛國的誌士……”
“將軍,你入城當晚,我那殺父仇人張孝純便死於金人之手……”
賀烽聞言色變!
“那與我有啥關係!”
“是是是……與將軍沒關係……”
芸娘嘴上儘力的用語氣,安撫著賀烽的情緒,人卻向地麵跪去:
“將軍,不管為何,你為我手刃仇人,便是小女的恩人……”
“你彆亂說話啊!他死不死跟我沒關係……”
賀烽一個勁的想撇清自己和那張孝純的關係
“是是是……與將軍沒關係……”芸娘自然明白賀烽的意思,陪著笑,安撫著賀烽的情緒
見賀烽情緒安穩了,調笑道:
“他守城守了好幾個月了,與金狗都相安無事,就這麼一天的當口,就死於金人之手,還真是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