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秦噙霜一隻手捂著另一支血流如注的手腕,兩隻眼惡狠狠的死盯著麵前的於嶽
於嶽則是一臉的得意:
“秦姑娘何必想不開呢!我家將軍又沒讓我要你的命,你隻要聽話,便不會受苦!”
“帶走!”
於嶽口令傳出,身後的將士架起秦噙霜就往城內的方向走去,任憑她那剛剛持刀的手腕上插著的神臂弩矢,一搖一晃不停的撕扯著傷口!
周圍的將士,都是於嶽從西城門處,在死戰的活的將士中,精挑細選出來傷勢較輕的
他們看向秦噙霜的眼神中已經灌滿了恨意和殺氣
若不是接的軍令要活口,這會兒的秦噙霜估計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於嶽跟在隊伍身後,還不忘提醒守城門的新兵:
“沒有將軍令,敢靠近城門的,一律殺了!”
“是!”
“是!”
……
城門處的將士看著這一支離開的人馬,緊張的不住的咽口水
倒不是於嶽的官威,而是這一群滿身血汙,眼神嚇人的將士
城門處的這些將士職責是看守城門,並沒有參與這一夜的廝殺,即便是這一班將士領頭的張小七也是剛剛參軍不久的新兵
張小七與這些於嶽帶來的將士,很多都是一起參軍的新兵,甚至很多人互相間都是熟識的熟人
張小七看向這些離去的將士的背影,這些人僅是一夜的廝殺,白日裡還熟悉的人,此時再看,與自己已經派若隔世……
不僅是那身上的血汙,一身的狼狽
更是那眼神中的惡狠,和周身散發出來的肅殺氣,與白日裡,已經完全不同!
張小七看著這些在西城門與金人血戰幸存的新兵,這些人的眼神,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與之對視僅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
張小七不住的咽著口水,緊張讓他的口腔顯得異常乾渴
他感慨自己麵前的這些人,一場生死之戰,能活下來的,已經和常人完全不同,也許這就是百戰之卒的成色
……
即便一夜的血戰,已經讓所有人精疲力竭,但身為一軍主將的賀烽,還得強打著精神,安排身後一眾事物
待他與幾個將士合理扒開一個人堆,總算是找到了李德忠的身影
此時的李德忠,已經奄奄一息,肩頭上鑲著一把狼牙鎬,傷口處也不知道是血流乾了,還是已經凝固了,厚厚的一層血汙,已經把全身的鎧甲泡了個透
看見這一幕的賀烽先是驚喜的笑,發自內心的笑,轉臉表情扭曲,又在痛哭……
賀烽與身邊人合理,小心翼翼的用手扒開一旁的屍體,將李德忠從人堆裡刨了出來
“送……送軍醫處……”
賀烽看著被一眾人抬走的李德忠,百感交集
那李德忠自始至終,鼻息氣若遊絲,若是死,也就死了……
想到這賀烽自嘲的一笑,自己何嘗又不是……
這城中幾千將士又何嘗不是
若是這一戰沒打贏,讓金人攻破了這太原城,城內的幾十萬百姓又何嘗不是……
戰爭的殘酷向來如此,它不會在乎你是否願意,他會儘一切的努力,撕毀雙方所有在意的人和物
賀烽正指揮著現場還能動的將士打掃著戰場,搶救傷兵,就看見於嶽帶著人一路小跑朝自己奔來
看見來複命的於嶽,賀烽急切的詢問:
“怎麼樣!”
於嶽一拱手,一臉的得意!
“辦妥了,那倆娘們兒之外,全殺淨了!”
聽到於嶽的回複,賀烽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放下
雖然是自己有意縱容,但這女人在城內埋伏的暗樁,竟然有能力攻陷城門,這要是還留有後手,這太原城永無寧日
賀烽的想法很簡單,殺一兩個人除了泄憤,沒什麼大用,能把城內的細作挖乾淨才是正途
……
在地上喘了半個時辰粗氣的張德柱終是倒過來了這口氣,
現在的張德柱已經能坐起身,伸手毒打身邊的魏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