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趙桓端坐在大殿龍椅之上,兩隻眼睛盯著自己手中,皇城司剛剛遞過來的奏報出神
“西軍被鎮朔軍擊潰,現鎮朔軍正大舉向京畿推進,正與李綱所部對峙……”
趙桓命人將手中的奏報傳閱給眾臣,大殿裡但凡見過奏報的,無一不是一臉的驚駭!
隨著看過奏報的人越來越多,朝堂上的議論的眾人把整座大殿吵的嗡嗡作響
趙桓看著眼前這群人的反應,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
這剛剛打退了金人,不想那西北竟又冒出軍情,當真是按倒了葫蘆瓢又起……
最要命的是自己麵前這些昔日裡口若懸河的臣工,平日裡一個比一個有“主意”一個比一個有“見解”……怎麼到了如今全是這幅驚慌失措的熊樣
趙桓兩隻眼幾乎是出神的看著大殿的門口,那道從門縫裡映出來的光束,直射在自己麵前的大殿金磚上,讓他覺得這一刻,有那麼一點不真實……
趙桓看著底下嗚嗚渣渣的群臣,一股無力感占據了他全身,說心裡話,這皇帝,他早就乾夠了
本來自己這儲君做的好好的,不想金人一來,自己老子直接退居太上皇,把自己給推到了前麵,一路走來,又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苦苦的熬走了金人,他本以為,這危機就算是解除了,沒成想,這此起彼伏的麻煩事,竟然如此棘手
……
良久,趙桓緩緩開口:
“眾位愛卿,有何良策?……”
趙桓一臉期待的看向自己禦階下的忠臣
李邦彥聞言第一個出列,上前一步道:
“官家,微臣量那鎮朔軍中人,不過是一隅之地的鄉野匹夫,不足為慮”
他身後的張邦昌見自己主子說話了,趕忙出聲附和道:
“對!李大人說的對,一群匹夫,官家不必憂慮,先找個理由穩住他,調集上四軍圍攏,定能將其剿滅!”
大殿上的眾臣,均是一臉出奇的看向二人,
金人來時,他們一力主和,現在怎麼西北有軍情,這兩人反而如此堅定的主戰了
門下侍郎吳敏一臉鄙夷的看向兩人,心中暗罵:
“李邦彥這老賊,當真無恥啊,不用他們上戰場,就主戰,敵人打到家門口了,影響到他們的切身利益了,就主和……”
不僅是吳敏,其他同朝為官的大臣,對二人的言行也是敢怒不敢言
趙桓一臉狐疑看著自己麵前的李邦彥和張邦昌
此時的朝廷剛剛經曆了對金作戰的失利,大宋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趙桓,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想打……
但同樣是因為剛剛在和金人的對戰中失利,朝廷的顏麵掃地,現在正急需一個合適的機會,將朝廷的麵子找補回來,
若是那西北一隅的割據都不能平息,那天下蠢蠢欲動的人心,豈不是人人稱孤,人人稱王……
到那個時候,朝廷不能製衡各地軍鎮的真實軟肋,就會被暴露出來
這樣一來,朝廷的危機也許就不止這一處了
戰,與不戰,對於現在的趙桓來說,均是利弊相間的困局,不僅是趙桓,一向以中間派著稱的吳敏一脈,此時也是滿心的憂慮……
“官家!……”
趙桓正在糾結這利弊,趙敏橫出一步站出班列:
“微臣以為,當以招撫為上……”
“那西軍雖不是我朝第一精銳,但也算是邊軍中數一數二的強兵勁卒,如今與鎮朔軍相抗一觸即潰,那鎮朔軍的實力可見一斑”
“”“此時,我朝就算是調集上四軍前往,也未必就能速勝,況且,我朝與那金人雖已和議,但議定的割讓之地並未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