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灘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鎮朔軍的黑色鷹旗已如影隨形,直抵西京大同城下!
賀烽親率的主力步騎,攜大勝之勢,在城外十裡處紮下連綿營寨,
營盤依仗地勢,壕溝深挖,哨塔林立,與之前逼完顏宗翰決戰的營壘相比,更添幾分沉穩與壓迫!
中軍王帳之前,那麵象征著鎮朔軍最高權柄的黑色王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宣告著對這座北方雄城的誌在必得!
賀烽在李銳武,蘇銳,董懷安等一眾將領的簇擁下,策馬立於一處高坡,遙望麵前的大同城
這座城池不愧為金國西京,牆高池深,曆經遼,金兩代經營,防禦體係極其完備,
城頭之上,金軍旗幟依舊飄揚,守軍身影井然,雖經新敗,卻並未顯露出慌亂無措的跡象,
李銳武咂咂嘴,即便是他這等悍將,也能直觀感受到眼前堅城的厚重,
“王爺,這大同城,可比太原難啃多了……”
董懷安補充道:
“據鐵羽營先前探查及降卒口供,大同儲糧極多,足夠支撐一年半載,完顏宗翰雖敗,但收縮兵力後,城中守軍仍有數萬之眾,且其內守軍皆是百戰精銳,不可小覷……”
蘇銳目光銳利,掃視著城牆的每一處細節,沉聲道:
“強攻傷亡必然巨大,看來得想個法子……”
賀烽微微頷首,目光沉靜如水,他自然知道強攻的代價,
白水灘一役雖勝,但鎮朔軍也傷亡逾萬,其中多是經驗豐富的老卒,每一份力量都需用在刀刃上,
“無妨!”
賀烽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絕對的自信:
“完顏宗翰已成驚弓之鳥,困守孤城,其敗亡隻是時間問題,我軍新勝,士氣正盛,挾此餘威,可做之事很多!”
他頓了頓,開始下達一連串命令:
“李銳武,督率工兵及輔兵,砍伐林木,打造所有攻城器械,雲梯,壕橋,衝車,井闌,尤其是重型炮車,多多益善!我要讓大同城頭,終日籠罩在石彈之下!”
“領命!”李銳武轟然應諾,
“蘇銳,狼騎分出半數,由你親自統領,配合柱子一部,肅清大同周邊百裡內,所有金軍據點,堡寨,”
“切斷一切可能的外援通道和糧道,其餘狼騎,遊弋警戒,防範敵軍突襲或信使突圍,”
“末將領命!”
蘇銳拱手,眼中寒光一閃,
“懷安,你鐵羽營的任務最重……”
賀烽看向他:
“其一,繼續嚴密監控南朝動向,若有異動,即刻來報,其二,挑選精通女真語,契丹語的好手,設法混入城中,”
“或與城內可能存在的異心者取得聯係,散布謠言,動搖其軍心民心,重點渲染鐵浮屠全軍覆沒之慘狀,以及我鎮朔軍優待俘虜之政策……”
“屬下明白!”
董懷安肅然點頭,
“傳令給耶律大石和蕭斡裡剌,”
賀烽最後道:
“請他們加大壓力,做出進攻姿態,牽製金國中京路可能的援軍,告訴他們,大同城破之日,繳獲分其三成!”
一道道軍令清晰明確,眾將皆領了自己的軍命各自去安排
龐大的營寨開始向大同城露出猙獰的獠牙,無數的將士和征召的民夫開始忙碌,
工坊區日夜不停地傳來叮當巨響,一架架龐大的攻城器械逐漸顯出輪廓……
與此同時,蘇銳的狼騎如同四散的狼群,撲向大同外圍,零星的戰鬥時有發生,一些試圖負隅頑抗或向外求援的小股金軍,很快便被迅疾如風的狼騎吞噬!
圍城之初,賀烽並未急於發動大規模進攻,隻是偶爾用炮車進行試探性轟擊,或用小股精銳進行騷擾,
鎮朔軍的舉動仿佛是在試探著這座堅城的虛實,也像是在消磨著守軍的意誌,但隻有賀烽心裡清楚,若是什麼都不做,金人定會起疑,這隻不過是他為後麵戰術安排的伏筆……
……
大同城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雖然城防依舊穩固,糧草也算充足,但白水灘慘敗的陰影,正如同瘟疫般在軍中蔓延,
鐵浮屠全軍覆沒的消息再也無法掩蓋,每一個幸存的金兵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惶恐和對未來命運的迷茫……
元帥府內,藥味彌漫,完顏宗翰躺在病榻上,臉色蠟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