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證據確鑿,涉案的官員與勳貴沒有一個是乾淨的,隻不過之前沒有人去深究他們而已,倒黴的是,他們碰到了嫉惡如仇的朱由校。案件審理很快,半個月不到,所有案犯全部伏法,其中就包括了南京的一幫勳貴。
在此期間,朱由校與內閣幾位閣臣商談之後,他從善如流,將韓爌提到的幾名乾吏都做了相應的提拔。徐光啟並沒有被抬入內閣,而是擔任了北直隸、登萊總督,全稱為“總督北直隸、登萊等處軍務,組建登萊水師,兼理米餉,節製北直隸、登州、萊州三撫”。又讓其兼任了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都副禦史。全麵負責兩道的民政、軍事工作,可謂是獨攬兩道大權。其弟子舉人孫元化就任登州巡撫,具體負責組建水師、鑄炮,並負責遼東、東江兩鎮之物資運輸工作。
吏部尚書周嘉謨,卸任尚書銜,抬入內閣,工部右侍郎、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王在晉升為吏部尚書。劉一燝卸任兼任的吏部尚書銜,專任內閣閣臣。孫承宗同理,他也卸任掉了剛履新不久的兵部尚書,而這位置留給了已經賦閒在家許久的原吏部尚書王象乾。戶部左侍郎袁可立則兼任了都察院左都副禦史,並下令其徹查曆年來各道所欠之稅款並清繳。
太仆寺寺卿畢自嚴兼任了京師京營總辦,令他兼任的原因則是,朱由校抽空接見了此人,發現此人將國家馬政處理的井井有條之外,對於金融也有自己的一番見解。這讓苦於無人可用的朱由校大喜過望,不過他也知道,金融改革涉及到很多方麵,一著不慎容易造成舉國震蕩,這無疑是便宜了女真人。所以他下令讓其兼任京師京營總辦,替他打理京營的軍餉、糧草、武器裝備、訓練以及兵員等方方麵麵的工作。讓其有整體協辦的工作經驗,未來也好再重用此人。
太常寺寺卿畢自良是畢自嚴的親哥哥,太常寺主要負責祭祀等文禮工作,同樣,此人工作能力極強,是個不可多得的乾吏。朱由校接見此人之後,心中已然有所想法,勉勵幾句之後就放其回家了。
隨後一道經過司禮監、內閣、通政司三處審核無誤的聖旨就向天下公布了。內容很簡單,主要講內閣作為國家處理政務的最高機構,內閣首輔為正一品,次輔為從一品,其他閣臣為正二品。級彆略高於六部尚書,且天啟元年始由葉向高、孫承宗兩人同時組閣,任期為五年,最多連任兩屆。目前已經定下的閣臣人員還有劉一燝和周嘉謨。也就是說不到月餘時間就要到來的天啟元年,將還會誕生兩名閣臣。
原內閣首輔方從哲以年老體弱為名義,提交了辭呈,朱由校直接禦筆一揮,封其為太師,準其離休,榮歸故裡。特此聖旨中又規定了,內閣閣臣離休時相應的都會被封為三公、三孤等級彆榮譽,但是不再享有田稅方麵的優惠政策。
也就是說自方從哲開始,未來享受離休待遇的官員,都不再享受原有的稅收方麵的待遇。這道聖旨一下,滿朝皆驚,但是經過了朱由校登基以來三大案之後的大明文官集團低調了很多,不再動不動就拿死柬來道德綁架皇帝,這也為後麵朱由校開始的係列改革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但是想要和朱由校講道理的奏章都被司禮監留中了,
聖旨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朱由校成立了一個名叫軍機處的秘書機構,看上去是取代了原先內閣的職能,軍機處的官員級彆並不高,甚至部分人還是無官之人。如果是後世來人,肯定會非常驚訝其中一些人竟然都是後世聞名遐邇的大咖。
太常寺寺卿畢自良、新任登州知府孫元化、戶部金部司郎中茅元儀、刑部郎中洪承疇、江西道奉新縣知縣宋應星、河南道洛陽知縣陳奇瑜、河南道商丘知縣孫傳庭、進士李之藻、舉人劉理順。令人意外的是名單中出現了一位非明朝人,那就是意大利耶穌會傳教士艾儒略。
論級彆畢自良最高,除他之外就是進士李之藻,兩人皆為‘60後’,茅元儀、孫傳庭、洪承疇、陳奇渝更是‘90後’可以說是軍機處歲數最小,可塑性最強的四人,其餘四人皆為妥妥的‘80後’屬於年富力強,在後世都享有一定美譽的乾吏。
第一屆軍機處可謂是將老中青三代人一網打儘。其中非官員的兩人中,李之藻名氣很大,他可是親自參與了《坤輿萬國全圖》的翻譯工作,精通西人語言,可以說是明朝不多見的翻譯家的鼻祖。此人是徐光啟的好友,也是其強烈推薦的人才之一,經過一番交談與接觸,被朱由校網羅至了軍機處,成為了第一個非官員出身的軍機大臣。
另一人舉人劉理順,是這次被帶來京師作為政委種子選手的東林書院學生,在這次南城調研時,在三百舉人中脫穎而出,此人提交的報告上,很多內容雖然是略顯稚嫩,但想法非常契合朱由校的理念。所以朱由校提拔其進入了軍機處,想以此來鍛煉此人。
最令人意外的就是西人艾儒略的入選,此舉令滿朝掀起了軒然大波,包括內閣四位閣臣在內的朝中所有大臣都紛紛上書請皇帝慎重考慮,要知道,商周以來還沒有一個西人在漢人的政權中擔任過如此重要的官職。
不過即使這麼多人的反對也沒打消朱由校的決心,這人雖是西方傳教士,但其精通文理兩科,文能替朱由校翻譯西方著作,武能指導工匠製造攻城利器。更難能可貴的是,此人帶著西直門安民廠的幾名泥瓦匠臣,攻克難關,讓水泥提早二百年出現在華夏大地上。且還是通過華人自己的雙手製造出了初版水泥,這怎麼能不讓朱由校大喜過望呢?
加上古來今往千金買馬骨的案例,這人可是朱由校的金字招牌,是吸引更多西人不遠萬裡來中華大地一展心中抱負的最佳廣告,如果不是實在沒什麼好官位適合,他都感覺軍機處過小了。
這些人可都是他心中未來替他征服世界的良臣,當然也不是說就這幾人他就滿足了,這隻是千裡之行始於足下的第一步,未來將會有更多人才會被收羅至他的周圍,為他所用,為國所用。
這封聖旨被後世人稱之為天啟新政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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