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七年1637年)七月初一早晨,休沐日。
紫禁城上書房,被打擾了的朱由校一臉便秘的坐在主座上,眼神不善的看向了打擾了他親子時間的不速之客。
今天可是他的心肝寶貝皇九子朱慈熾、皇九女朱淑嫻這對龍鳳胎的誕辰,他都已經答應了他們的母妃莊貴妃大玉兒一起陪他們這對三歲的幼兒去皇莊過生日的。
好不容易起個早,卻趕了個巧,被首輔洪承疇逮了個正著,被其拉到了上書房。
朱由校語氣不善的說道:“洪卿,今日可是休沐日。你要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朕的脾氣你可是清楚的。”
洪承疇微微一笑,語氣恭敬的請罪道:“啟奏陛下,等臣回稟完之後,如若陛下不滿意,臣甘願受罰。”
朱由校冷哼一聲,“說吧,有何國家大事。”
“啟奏陛下,禮部尚書孔貞運,遞交了一份近幾年全國各地開展的十二年新式教育的奏章,以及一份臣的一番見解,今日特一並呈於陛下禦覽。”洪承疇朗聲奏道。
朱由校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拿過了兩份奏章。“說說你的看法吧。”
洪承疇應諾了一聲,便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說道:“陛下預推之十二年新式教育,於天啟十一年十一月定稿,十二年自京城、天津試行。定王、永王、皇太子三位皇嗣便成為了第一屆新式教育的學子。如三位皇嗣般成為學子的,在全國不下五十萬。”
“新政執行五年來,全國共建成幼稚園五千餘座省城、京師多座)、國小三千座、中學國中、高中)二百餘座,大學五十餘座,共計招收學子不下五百餘萬。”
“廢話少說,講重點。”朱由校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洪承疇的長篇大論。
洪承疇也不生氣,告罪一番之後,便再次開口說道:“臣且不說國中以下,當論二百餘做中學五年來,共計畢業三批二十餘萬人,而真正進入大學者不足三萬。也就是說,五十餘座大學平均下來,每座六百餘學子。恐怕這與陛下之初衷並不相符吧?”
聽到這裡,朱由校無奈的點了點頭,這當然與他的初衷不相符了。在他的心目中,他是想徹底斷了以八股文為根基的科舉製度的。可他心中非常清楚,施行了千年的科舉製度,就算是如來複活也未必能一下子就廢除掉。
隨著國家麵積越來越大,做皇帝的時間越來越久,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那個少年天子了。如今他已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了,政治手腕不敢說超過了開國兩祖,但也不至於比武宗皇帝那般稚嫩。
他現在就想著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改造這個國家。
洪承疇沒有讓朱由校等待太久,他繼續說道:“陛下可知,這五十座大學如今招收的學子均為各省之秀才、舉人。而要想完成真正的十六年新式教育,最起碼要到天啟二十八年1648年)。那麼問題來了,今年首屆大學畢業生七千餘人,乃至之後三年兩萬多學子,陛下可有安排之處?”
朱由校怔了一下,他掐指一算,這才想到,天啟十二年開創新式教育,到天啟十三年中,各省完成了各所大學的建設。至今已經過去了四年,今年首批完成四年大學教育的七千餘學子將迎來畢業季。
如今已經是天啟十七年,這批學子已經錯過了天啟朝第六次進士科考試。那麼該如何安排這批學子呢?
朱由校微微一笑,他說道:“這點,朕早有打算。今日難得卿在,不妨一起探討下。”
“朕原本計劃是,第一,由禮部舉辦一場考試,而考試的目的便是為全國兩千多個縣之縣丞、主簿職位,進行彆開生麵的招聘,而對象便是大學學子。此可解決部分學子的去處。”
“其二,由各省學政使司進行招聘考試,可從大學學子中招收優秀學子進入大學、高中、國中、國小擔任老師。朕相信,僅靠這兩手,前四屆畢業學子的去處都不夠瓜分的五千多做學府瓜分的吧?”
洪承疇聽完朱由校的這番話後,心中不禁猛地一緊,仿佛有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讓他倒抽一口涼氣。他萬萬沒有想到,朱由校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此時此刻,洪承疇的內心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久久難以平靜。他暗自慶幸自己的賭注押對了,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但聲音仍然有些顫抖地說道:“臣懇請陛下禦覽臣所呈交的奏折。”
朱由校聽到洪承疇的請求,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地翻開了洪承疇呈上來的奏折。然而,就在他剛剛看了開篇幾行字的時候,突然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豁然站起身來,雙眼瞪得渾圓,直直地看向洪承疇。
原來,洪承疇在這份奏折中,針對孔貞運所提交的奏章,提出了一份關於如何解決大學畢業生與通過科舉一路升上來的舉子之間矛盾的方案。這個方案不僅詳細闡述了問題的根源和現狀,還提出了一係列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讓朱由校感到十分震驚和意外。
洪承疇在奏章中大膽的預測到,從十七年開始,每年的學子可通過考試,逐步滲透入官場,直到天啟二十八年,也就是1648年,首批完成十六年整新式教育的學子,就能完美的代替八股文出身的進士,成為官場取材唯一的對象。科舉製度就已然沒有存在的必要,到時候可徹底終止掉施行了千年的科舉取士。
說實話,洪承疇的奏章內容,在朱由校眼中很多地方還有待商榷,但僅看最後結論,便與他的謀劃不謀而合,這怎麼能讓他不驚訝,驚喜,震驚呢?
一口氣吃了三驚的朱由校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定此事。要知道,洪承疇能力確實有,而且還是一個很強的,擁有強大政治手腕的可稱呼為政治家的人。
但,在後世,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其痛失文人骨氣,拋卻母國,投靠滿清之後獲得的榮譽。
當然,這是曆史造就的,也不能全怪他一個人。
那麼,就按洪承疇的奏章,走走看?
試試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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