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三十七年1657年)正月初三的晨霧還未散儘,波爾圖的市政廳廣場已豎起了絞刑架。卡什特盧梅略爾伯爵的親兵將三名大明帝國“商人”掛上繩索,他們胸前的絲綢商徽被匕首劃破——這是政變爆發的第一聲號角。布拉加主教在大教堂敲響了起義鐘聲,前來做彌撒的親明貴族和漢籍葡萄牙貴族們剛走出拱廊,就被埋伏的刀斧手砍倒在石階上。
裡斯本的王宮內,特奧多西奧三世正將加蓋國王印章的求援信塞進十數個信封之中。隨後,數十名明人騎快馬離開了裡斯本。他們的目標是莫斯科以及大明本土,至於他們需要通過什麼手段把求援信送到自家舅舅或者是監國表哥的手中,特奧多西奧三世根本無暇分管。
窗外,明人居住區的望塔已升起黑煙,那是二十年前朱由校派來的退役軍人約定的警報信號。“父親留下的火槍營還能戰嗎?”他抓住首相朱慎?的手臂,對方鎮定的遞上名冊:“城北的磚窯廠有三千退伍老兵,他們昨晚就把窯磚壘成了街壘。漢族居民區內,另有一萬餘五十歲老兵,六千餘青壯下臣都已經著手開始武裝,並交付到朱統鉁元帥手中。港口內停靠的六艘千噸級蓋倫船、十五艘五百噸級武裝商船以及百餘艘其他類型戰艦都已經整裝待發。”
特奧多西奧三世,也就是朱慈炯終於喘了口大氣。
他再能乾,也還隻是個26歲的青年人,一時之間有些失措也是在所難免的。
拉古什港的明人商會倉庫裡,退役上尉周鐵柱正在分發著倉庫地下深埋的,蓋了油布的舊款燧發槍。“當年老子薩爾滸都沒怕過,還怕這些白皮猴子?”他扯開粗布棉襖,露出胸口的箭疤,“讓婆娘孩子躲進酒窖,爺們得讓這些叛徒知道知道,他周大爺還是他大爺。”倉庫內數十名年過半百的老兵,高聲應和著。他們都有一個名字—朱由校親自編練的,第一批近衛一師官兵。
馬德裡的王宮,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正對著葡萄牙地圖冷笑。他剛收到波爾圖的路易斯伯爵的效忠信,信中承諾政變成功後,他願意將葡萄牙的海外殖民地全部交由西班牙代管。“告訴我們的表親。”腓力四世對使者說,“阿斯圖裡亞斯軍團已在巴達霍斯集結,隨時可以‘調停’。”
首相皮特·彼得鬆·海因侯爵連忙提醒:“陛下,葡萄牙人的艦隊還在裡斯本港口,如果不搞定它們,我們根本無法俘虜葡王室。”腓力四世揮揮手:“讓荷蘭人去對付他們,我們專心在邊上看戲就好。”
倫敦的海軍部,克倫威爾看著密探傳回的裡斯本防禦圖。“那些明人老兵把伏爾加河的築壘技術搬到了塔霍河?”他對海軍上將說,“派十艘四級戰艦去‘保護’英國僑民,記住,不要幫任何一方,我們隻要看戲就好。”
巴黎的路易十四正把玩著路易斯伯爵送來的巴西紅木樣品。“葡萄牙的糖園比西印度群島的甜。”他對財政大臣說,“讓布雷斯特的掠私船去襲擾葡人的貿易船,但彆掛法國國旗。”宮廷畫師正在繪製《太陽王接受葡萄牙使者朝拜》的油畫,畫布上的伯爵正單膝跪地,背後的法軍旗幟若隱若現。
阿姆斯特丹的荷蘭共和國議會上,議員們激烈爭論著。“明人在亞洲,我們奈何不了他。上帝啊!他們已經來到我們的主場,難道我們還要坐視不理嗎?必須給我乾死他們!”大議長約翰·德·維特咆哮著,“派我們的無敵艦隊去裡斯本,我要全殲葡萄牙艦隊。”阿姆斯特丹港口上,幾十艘裝備著超過五十門火炮的風帆戰艦,船員們正在搬運著物資。船長們的口袋裡揣著雙重指令——全殲葡萄牙艦隊;搶先進入裡斯本港,將葡萄牙王室控製在手。
......
裡斯本的城郊已變成戰場。原大明帝國退伍老兵們和他們的混血後代,用拆下來的門板當盾牌,在城中的巷弄裡與少量起義軍周旋。曾在近衛1師當過刀盾手的陳明遠發明了“巷戰三寶”:裝著火油的瓦罐、插上火箭的手弩、三棱刺刀。而特奧多西奧三世的王宮衛隊也已經和明人組成混合編隊,在城中搜捕親西班牙貴族。城頭上,四十餘門十二磅炮已經架設完畢,這是王宮衛隊準備應付遠道而來的叛軍。
正月的最後一天,陽光灑在裡斯本城郊的大地上,一片寧靜。然而,這寧靜即將被打破,因為路易斯伯爵率領的四千叛軍正如洶湧的潮水般湧向這座城市。
與此同時,城中的局勢也異常緊張。數十家貴族和兩千餘叛軍已被全部處死,血腥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然而,特奧多西奧三世並未被這殘酷的現實所嚇倒,他利用極短的時間,在朱統鉁元帥的幫襯下,整訓出了一支強大的“保王軍”,人數多達一萬五千餘人。
不僅如此,還有一萬餘漢葡混血青年積極響應號召,他們迅速組建了三個近衛步兵團和一個遊騎兵營,成為“保王軍”的重要補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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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西班牙阿斯圖裡亞斯軍團的一萬多人和法國的非洲雇傭兵六千餘人也同時抵達。一時間,城郊地區聚集了大量的軍隊,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
“保王軍”和叛軍之間的戰鬥已經在過去的兩月時間裡爆發過數次,激烈的交鋒使得城池四周布滿了燒焦的雲梯,仿佛是被戰火洗禮過的廢墟。除此之外,還有數個大坑,坑裡冒出的濃煙伴隨著令人作嘔的肉香,那是兩軍的屍體被集中焚毀散發出的惡臭。無數次的曆史告訴人們,如果這些屍體不能第一時間處理,那麼屍體腐爛引發的瘟疫,將會成為任何國家都不能承受的後果。
兩個月時間裡,路易斯伯爵叛軍由四千餘人,打到了如今變成了一萬餘人。而城中,分布在葡萄牙全國的明人及其後裔,通過商船被源源不斷運到了裡斯本。
四國都不知道的是,荷蘭人龐大的艦隊受製於英國位於英吉利海峽的阻擾,進而無法第一時間抵達。否則葡萄牙人即將麵對的是四國甚至是五國聯軍共同的討伐。
此時的克宮,朱由校收到了一份間諜從波蘭冒死送來的情報。
波蘭和瑞典可能會聯手進攻己方。
偌大的歐羅巴,即將麵臨一場數十個大小國家的亂戰。
這場波及全球數十個國家,涉及人口超過兩億多的亂戰,未來會被定性為第一次世界大戰。
這點,朱由校是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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