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城中的這處炮兵陣地被摧毀,入城的最大阻力被暫時清除。
“尖刀連,跟我衝!”主攻的164師1團1營營長王自發扯掉被硝煙熏黑的帽簷,左手揮著手槍槍,右手猛地向前劈下。先頭一個排的士兵們越過斷壁處,踩著還在發燙的彈片,向城中撲去。
城牆周邊的建築內,突然伸出幾十根槍管,突然射出密集的子彈,彈雨紛紛擊中明軍士兵的棉甲。三班長王鐵牛猛地朝地上一撲,將將躲過了彈雨。不過即便他反應再快,左臂還是被流彈劃開一道血口,鮮血瞬間浸透了灰布軍裝。“他娘的還敢頑抗!”他啐掉嘴裡的泥沙,從背包裡拽出手雷,點燃引線之後,就朝建築物扔去。
轟然巨響中,磚石碎屑如瀑布般傾瀉。王鐵牛借著煙塵掩護,快速彎腰衝向建築物外牆,他的班中有兩名士兵同樣有樣學樣的跟著班長來到外牆跟。
剛剛的手雷爆炸,隻是將建築物內的守軍士兵給嚇了一跳,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不過,隨著三枚帶著複仇火焰的手雷,順著窗戶被扔進建築,“轟轟轟”三聲之後,建築物內的守軍全部慘死於手雷爆炸之下。
“營長,後援部隊跟上來了!”通信兵匍匐到他王自發的身邊向他彙報道。王自發回頭望去,隻見穿藏青色軍服的其他連隊士兵正扛著雲梯穿過開闊地,遠處的火箭炮團又開始調整炮口,這次的目標是城中心的鐘樓——那裡還飄著奧軍的雙鷹旗。
一名奧軍軍官舉著佩劍試圖組織反擊,卻被明軍狙擊手的冷槍掀翻了帽簷。他踉蹌著後退時,正好撞進衝進城內的散兵線,刺刀入肉的悶響混在爆炸聲裡,成了這場攻防戰的注腳。
就在這時,北城方向突然傳來密集的“啾啾”聲,像是無數隻鐵鳥同時振翅。王自發猛地轉頭,隻見數千道火光從地平線後騰空而起,拖著白色尾跡掠過維也納的上空。他瞬間攥緊了拳頭——總攻的信號到了。
北段棱堡率先被火網吞噬,暗紅色的爆炸火光中,棱堡頂部的望塔像被巨斧劈過般轟然坍塌。緊隨其後的民居也接連騰起煙柱,奧軍囤積在街巷裡的彈藥車被引爆,連環爆炸震得地麵不停顫抖,連城牆斷口處的碎石都在簌簌往下掉。
“全線推進!”這時,趙良棟對著通信兵怒吼道,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隻見不遠處的高台上,數十名信號旗兵向著周圍四麵有序的揮舞著手中的號令旗。
已經衝進城裡的明軍士兵立刻分作數股,沿著被炮火撕開的缺口向縱深穿插。王鐵牛用繃帶勒緊流血的胳膊,扛起炸藥包往鐘樓方向猛衝,身後跟著十幾個端著上刺刀步槍的士兵,他們的眼神在火光裡閃著冷硬的光。
鐘樓頂端的雙鷹旗還在硝煙裡搖晃,卻已擋不住潮水般湧來的明軍人潮。一名奧軍鼓手試圖敲響最後的集結號,銅號剛舉到嘴邊,就被流彈擊穿了號角。當王鐵牛的炸藥包在鐘樓底層炸開時,那麵旗幟終於緩緩墜下,被竄起的火苗舔舐著卷成一團焦黑。
王自發來到城中廣場,看著北城方向持續不斷的火光,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預備役部隊正列隊入城,他們的藏青色軍服在硝煙中格外醒目,像是一道劈開黑暗的光。
隨著北城的攻勢如潮水般展開,東城和西城也沒有再看戲,原本作為佯攻的茲林伊率領著三萬聯軍在明軍火炮的支援下,直接從佯攻改為了總攻,望著自己麾下的騎兵通過了由明軍炸開的城門,茲林伊大吼一聲:“衝啊!”騎著戰馬衝向了城門。
硝煙裹著血腥味撲在茲林伊的臉上,戰馬踏過城門處斷裂的門軸,鐵蹄濺起的碎石打在兩側焦黑的門柱上。他猛地勒住韁繩,胯下坐騎人立而起,前蹄刨著滿地彈殼發出刺耳的聲響。
“左翼控製軍械庫,右翼封鎖糧倉!”茲林伊的吼聲蓋過街巷裡零星的槍響,目光掃過那些蜷縮在屋簷下的市民義勇軍。他們中有膽子大的,還敢抬頭看向這些進城的白人,指節泛白的手卻在看到聯軍騎兵腰間的彎刀時劇烈顫抖。
明軍的火炮仍在城外轟鳴,不過炮彈已經越過城牆,落在城中心的王宮附近。磚石崩裂的脆響中,雇傭軍俘虜們被繩索串聯著往城外走,有人試圖抬頭張望,立刻被槍托砸在背上,悶哼著佝僂下去。
“將軍!西南角還有抵抗!”傳令兵的製服沾滿塵土,指著遠處騰起的黑煙喊道。那裡原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宮所待地,此刻外圍的城牆已經缺失了一大塊,彩繪玻璃碎落一地。
茲林伊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拔刀的瞬間陽光反射在刀刃上,晃得人睜不開眼,他調轉馬頭,鬃毛掃過臉上的血汙,“我們不需要俘虜那些掛著將官徽章的蠢貨。”
巷戰仍在繼續。市民們緊閉門窗,從縫隙裡偷看穿藍色軍服的聯軍士兵逐屋搜查。有個抱著孩子的婦人不小心碰倒了花盆,青瓷碎裂的聲音立刻引來三名士兵,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門縫時,她的尖叫被死死捂在丈夫懷裡。
雇傭軍的臨時營地已經變成屠宰場。那些試圖藏在帳篷裡的幸存者被拖出來,用刺刀挑著行囊裡的銀幣拋向空中。茲林伊路過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勒住馬韁,冷眼瞧著一名士兵接住墜落的錢幣塞進靴筒,直到對方察覺不對跪伏在地,才緩緩開口:“告訴所有人,日落前清點完戰利品,違抗者——”
他抬手做了個斬首的手勢,遠處教堂的方向傳來轟然巨響,殘存的尖頂終於坍塌,揚起的塵埃如同灰色的幕布,緩緩覆蓋住這座正在死去的城市。
經過一天一夜的清理,城中的抵抗力量徹底被清剿完畢,趙良棟騎著他的高頭大馬,施施然的進入了城中。
自此,晚於北宋兩年建國的神聖羅馬帝國徹底被掃進了塵埃,即便皇帝利奧波德一世像一隻喪家犬一樣東躲西藏,也已經無法掩蓋雙鷹旗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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