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密室。
劉承恩氣得臉都青了,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狠狠一摔,瓷片碎了一地。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這點小事都辦砸了!”
一個幕僚打扮的人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勸。
“劉公息怒,李長安這次是早有準備,咱們在京城,確實……確實輸了一招。不過,劉公,咱們在江南,不是還有安排嗎?”
劉承恩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片刻後,猛地一拍桌子。
“對!江南!老夫就不信,他李長安的手,還能伸到千裡之外的江南去!”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立刻傳信給江南那幾家大鹽商!讓他們馬上動手!把運河給老夫掐斷了!老夫倒要看看,京城斷了糧,斷了鹽,他李長安還怎麼蹦躂!”
與此同時,李長安正和高明在京郊的一處官倉巡視。
新從各地調運過來的糧食堆積如山,空氣裡都是穀物特有的清香。
【叮!在“京城糧倉”簽到,成功!獲得“天工開物殘篇)”!記載了數種提升農業生產和物資運輸效率的奇術)。】
無數關於水利興修、農具改良、漕運優化的法子湧入李長安的腦海。
他正低頭琢磨著這些新得的訊息,一名督察署的探子便腳步匆匆地跑了進來,額上滲著汗。
“督主!江南有急報!”
探子雙手將一封用火漆封死的信函呈上。
李長安接過,拆開信封,迅速掃了一眼,眉頭便蹙了起來。
信上說,江南幾家最大的鹽商突然聯手,用各種由頭阻礙漕運,甚至還雇了些地痞流氓,在運河沿線尋釁滋事,不少運糧的船隻都被堵在了半道上。
“這些鹽商,膽子倒是不小。”
高明在一旁哼了一聲。
李長安修長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叩擊著,沉吟道:“他們的動作這麼快,組織也這麼嚴密,不像是一般的商人抱團鬨事,倒像是……有軍方的人在背後給他們撐腰。”
他停頓了一下,吐出幾個字。
“這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兵變演練。”
話音才落,帳外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傳令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身上的甲胄都歪了。
“督主!八百裡加急!”
傳令兵單膝跪地,聲音都有些變調。
“江南總督周伯安上奏朝廷,說運河沿岸突然冒出來大批‘水匪’,人數眾多,兵器精良,已經嚴重威脅漕運,請求朝廷立刻調撥大軍,前往江南剿匪!”
高明聽了,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江南總督周伯安?他不就是劉承恩的得意門生嗎?”
李長安的指尖在桌麵停住。
“好一個‘剿匪’。”
他慢慢吐出這幾個字,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他們這是想借著剿匪的由頭,行擁兵自重的事啊!”
龍椅上,乾帝指節輕叩著那份八百裡加急的奏疏。
禦案上的燭火跳了跳。
“江南的事,都議議吧。”
他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波瀾,底下的人卻都繃緊了弦。
大學士劉承恩顫巍巍地挪出班列,一張老臉皺成了苦瓜。
“陛下。”
他一開口,像是含著口黃連。
“江南乃我大乾財賦命脈,漕運更是國之根本。”
“如今水匪猖獗,周總督信中字字泣血,可見其忠心耿耿,實乃我大乾之幸。”
老頭子話鋒一轉,嗓門也跟著提了上來。
“老臣懇請陛下,授予周總督臨機專斷之權。”
“即刻增派兵馬,務必將那些水匪一網打儘,以安江南,以固國本。”
他身後,呼啦啦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