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身邊，缺幾個能乾活的。你是主考，本宮的意思，你懂。”
李長安心裡跟明鏡似的，沈貴妃這是要他借著主考官的權力給大皇子撈人。
他臉上還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娘娘提點奴才記下了。奴才這次主考，一切都得按皇上的意思和朝廷的規矩來，為國家挑人不敢有半點私心。”
這話跟棉花裡藏針似的，既沒答應也沒得罪死。
沈貴妃那雙好看的鳳眼眯了眯，盯了他好一會兒，才擺擺手：“你心裡有數就好，下去吧。”
李長安行禮告退。他當上主考官，頭一件事就是殺向吏部和禮部。
“本官奉旨主持春闈，從現在起，所有考官、巡考還有所有報了名的考生的底細，籍貫、出身、乾過什麼好事壞事三天之內，全部給本官送到督察署！”李長安大馬金刀地坐在吏部侍郎對麵口氣硬邦邦的，“還有貢院那邊的防衛，立刻給本官加派人手耗子都不能讓它隨便鑽進去一個！”
吏部禮部那些官老爺，見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又有皇帝撐腰，哪敢說個不字，一個個點頭哈腰地應了。
這消息一傳出去，京城裡那些有頭有臉的世家立刻就騷動起來。
有的家族偷偷摸摸地找相熟的副考官塞銀子；還有的則挖空心思給自家要考試的少爺準備各種“秘密武器”，想在考場上作弊。
李長安穩坐督察署，臉上沒什麼表情。他這段時間可沒閒著督察署的情報網早就把那些世家子弟可能搞的小動作摸了個七七八八，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在了他的桌上。
傍晚，一個平日裡跟督察署有點小來往的官員拎著個食盒滿臉堆笑地找上門來。
“李督察榮任主考，下官備了點不成敬意的小東西給您道賀。”
食盒一開幾碟子點心倒是挺精致。
李長安掃了一眼，他那初級解毒術心得可不是白給的，鼻子稍微一動就聞出其中一碟桂花糕裡，摻了點能讓人迷糊的玩意兒量雖然小，但用心歹毒。
他臉上掛著笑，心裡卻冷了幾分：“大人太客氣了。隻是奴才最近腸胃不好皇上特意囑咐了飲食，這些好東西怕是無福消受。大人的心意奴才領了。”
說完，就讓高明把食盒客客氣氣地給退了回去。
那官員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乾巴巴地說了幾句場麵，灰溜溜地走了。李長安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那抹冷笑一閃而過，這筆賬他記下了。
遠在驛館的南齊公主安靈也聽說了大乾皇帝讓一個太監當春闈主考官這樁奇事。
“太監當主考官？”驛館裡，南齊公主安靈把玩著蔻丹嘴角撇了撇，“這大乾的皇帝腦子進水了？”
旁邊的侍女小聲提醒：“公主奴婢聽說，這個李長安很得乾帝的寵信手腕也厲害得很，前陣子還一把火燒了春風樓呢。”
安靈挑了挑眉指甲在燈光下閃著幽光：“哦？能把京城攪得雞飛狗跳倒還有點意思。派人給我盯緊了本公主倒要瞧瞧，這個閹人主考能給本公主唱出什麼好戲來。”
春闈的日子一天天近了，京城表麵上風平浪靜底下卻波濤洶湧，各路人馬都在暗地裡使勁眼睛齊刷刷地都盯在李長安身上。
開考前一晚，天黑得跟墨汁似的連顆星星都看不見。
李長安下榻的貢院官邸裡燈火卻亮得很。他正對著一張考場布置圖看得仔細。
突然窗戶外麵傳來悉悉索索的一點輕微動靜。
李長安頭也沒抬聲音不高不低：“誰？”
窗外一點回應都沒有。
過了一小會兒，李長安才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一陣夜風灌進來帶著股涼氣。窗外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隻有窗台上孤零零地放著一封沒寫名字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