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蒔一陪外公外婆吃了飯,又看了一部電影。
老兩口存了不少老片子,都是古今中外的老電影。用老式的放映機放出來,彆有一番趣味。
以前寒暑假溫蒔一來時,在影音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她喜歡在暗影中,看著彆人的悲歡離合。
外婆收藏的這些老片子,她都看過,有些甚至看了好幾遍。
第二天一早溫蒔一早起,陪外婆去前麵的公園打八段錦。
這是老人家每天的保留項目,等鍛煉完回來,吃了早餐,溫蒔一上了二樓畫室。
她忽然很想再留一張畫像下來。
從高考畢業江鶴川出了國,她就再也沒畫過他了。
她擺好畫架,鋪好白紙,提起筆,卻一時不知道從哪下手。
以前她都是故意畫出一個皮囊,隨後才慢慢填充那雙含情眼。
如果仔細看以前那些畫,可以看出來,隻有眼睛是最靈動的。
因為她會情不自禁灌注了很多愛意。
但現在她想真正畫一下江鶴川。
她從眼睛開始落筆,不用任何思考,那個輪廓便自然地勾勒了出來。
她早已在腦海中臨摹了無數遍,皺眉的樣子、冷眼看人的樣子,還有笑起來的樣子,她都清清楚楚。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江鶴川這張臉了。
她駕輕就熟,幾乎沒有停滯,一氣嗬成,一張俊美張揚的臉便落在了紙麵上。
溫蒔一心跳越來越快,她按了按胸口,想將這股悸動壓下去。
但徒勞無功。
哪怕隻是看著一幅不能動的畫,她也控製不住心動。
江鶴川就有這樣的魅力。
每當她覺得胸腔裡這一顆心被磨的毫無生氣,沒有什麼事再能撥動她心弦時,江鶴川都能再次給她帶來驚喜。
她坐在寬敞明亮的畫室裡,任由自己思緒脫韁,心跳加速,愛意沸騰。
愛意沸騰到頂點時,她又會冷靜下來,嚴酷地壓下。
她在一遍遍反芻著新鮮的悸動,又一遍遍動用自己的理性,在此消彼長的博弈中,感受自己還鮮活的存在。
到了飯點,她才將這幅畫收進了畫冊,下樓陪外公外婆吃了午飯。
吃完飯她就要離開了。
外公外婆給她後備箱裝了不少東西,都是他們學生年前陸陸續續送來的,他們每年吃不掉,大部分都讓她帶走了。
溫蒔一也沒拒絕,老人家不缺吃喝,一片心意,她怎麼好拒絕。
她坐上車時,看了一眼手機。
隨即抿了抿唇,將手機放在一旁,開車駛出了小區門。
但她剛從小區出來,便看到小區門口站了一個人。
江鶴川站在哪裡都很顯眼,溫蒔一立馬將車停下來,降下車窗,驚喜地看著她:“江鶴川,你怎麼在這?”
江鶴川垂眼看著她臉上的喜色,這應該不是作假了。
“我的車被家裡人開走了,蒔一方便我蹭你車回寧城嗎?”
他說的自然誠懇,臉不紅心不跳。
“好啊。”溫蒔一應下,江鶴川便抬腿上了她的副駕駛。
溫蒔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移回視線,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