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奶茶？”曲夏夏回過頭，伸著脖子問，“有沒有我的？”
這時江鶴川正好掛斷電話，便從袋子裡拿了一杯給她。
曲夏夏拿到手上，還在嘀咕：“哎，這麼高熱量的按說我不能喝的……”
她沒說完，江鶴川就道：“給你的這杯是三分糖的。”
曲夏夏便抬起頭，從後視鏡裡看了江鶴川一眼，故意道：“這麼貼心啊？”
江鶴川看著她，扯了一下嘴角。
曲夏夏又看向溫蒔一：“蒔一，你的奶茶裡加了多少糖？”
溫蒔一不知道，她低頭沒從奶茶壁上看到標簽。
“全糖的。”江鶴川替她回答，“你喝不了，彆惦記了。”
“嗬。”曲夏夏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不過也沒多說什麼，低頭喝自己的奶茶了。
溫蒔一垂下眼，又喝了兩口。
香甜的奶茶入了喉，進了胃，好像帶來了一係列反應，讓她整個身體都泡在了某種咕嚕咕嚕冒泡的池水中，身體在水波中搖晃，呼吸都是甜的。
但她忽然想起什麼，又朝江鶴川望去。
這一眼直接被江鶴川抓住了，好像他等了許久，就等溫蒔一回頭。
溫蒔一道：“怎麼想起來給我們買奶茶了？”
前座的曲夏夏偷偷豎起了耳朵。
江鶴川不答反問：“喜歡喝嗎？”
其實溫蒔一很少喝這些奶茶的，以前上學時，還會跟同學一起買一杯。但自從上班後，除了請公司員工喝奶茶外，她自己是很少碰的。
但這是江鶴川買的……溫蒔一點頭：“好喝的。”
江鶴川壓低聲音，笑著問：“那彆生我氣了行不行？”
“我沒生氣。”溫蒔一也跟著小聲說，“那天是我不對，我……”
她話沒說完，手便被江鶴川抓住了。
她一驚，驀地睜大了眼，下一刻手心裡就被塞了一個東西。
沒等她做出反應，江鶴川又收回了手。
溫蒔一蜷了蜷手指，指尖的酥麻和癢意從神經末梢迅速蔓延到整個身體，她在過電般的刺激下，極力控製著身體不露出異樣。
好一會兒她打開手心。
手心裡躺了一顆彩色糖紙包裹的糖。
她眼睫驀地一顫，心口收緊。
奶茶、糖果……那一年夏天樓頂，江鶴川用無人機拿來哄她的小玩意兒。
江鶴川認出她了？
那是她最狼狽的一天，也是她重獲新生的一天。
可這些她通通不希望江鶴川知道。
江鶴川為什麼記起這些了？
除了這些他是不是也知道了，那天酒店裡發生了多麼滑稽可笑事。
想到這裡，溫蒔一心弦越繃越緊，四肢僵硬麻木。
她不安地摳緊手心，呼吸似乎都停滯了。
她咬著奶茶管，機械地吸了一口。
甜膩的香氣進入身體裡，她好像一下子被拽出了水麵，窒息感散去，她又慢慢放鬆了下來。
江鶴川喊了她一聲：“蒔一？”
溫蒔一抬起頭，麵色如常地微笑。
江鶴川看著她的眼神格外深，隨即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
但他什麼都沒問，含笑的目光忽然落在溫蒔一手裡的奶茶上，笑眼一下子深邃了下來。
“喝不完也沒關係，剩下的可以給我。”
同樣的話，那年風一樣的少年也說過。
溫蒔一臉色一僵，駕駛座裡的董越，雖然沒回頭，但不影響他無語罵道：“江鶴川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