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蒔一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手機上跳動的三個字,仿佛是某個引線,一下子將她剛重構的理智土崩瓦解。
明明這次她都自己下來了,她不用江鶴川來救她了,可為什麼她還是無法去見江鶴川。
她想完整的,好好的,站在江鶴川麵前,為什麼就這麼難?
她恐懼地看著屏幕上跳躍的三個字。
無聲的世界裡,心口的跳動被放大了,恐懼如影隨形,渾身的血液也像是被冰封住了。
她不敢接電話。
隻要一接電話,她聽不見的事實就會暴露出去。
麵對江鶴川的溫柔,她殘缺的、有瑕的、陰暗的靈魂,將無處可逃。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為什麼在她克服死亡的誘惑,以為能好好站到江鶴川麵前時,她卻發病了。
跟以往幾次不同,沒有了刺耳的嗡鳴,這次她完全聽不見了。
她捏著手機,迅速地下樓。
溫國良在她身後喊了她一聲,溫蒔一聽不見,就算聽見了,她這會兒也不會理了。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她想去見江鶴川。
也許在今晚十二點之前,她還能聽到聲音。
這樣她就能在第一時間衝到江鶴川麵前,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她坐電梯衝到樓下,卻不敢開車了。
她聽不見的情況下,是上不了路的。她果斷棄了車,走到路邊攔出租車。
她這會兒身體還在發抖,全身都僵硬發麻,但她心裡有個急迫的念頭。
在這個強烈的念頭促使下,她的四肢才能動起來。
就在她看到一輛寫著“空車”的出租車快要過來時,她立馬招手,下一刻一輛電瓶車就直接撞了上來。
騎車的人緊急情況下,轉了一下車頭,但還是將兩人帶倒了。
溫蒔一栽到地上,急忙用手肘撐了一下,但這樣的壞處就是她整個手臂劇烈疼了起來,皮膚上也火辣辣的疼。
她皺著眉,想爬起來,騎車的男子一把將她拽了起來。
“你傻逼啊,擋什麼路啊?沒長眼睛嗎?他媽的要不是看你是女的,老子今天非要揍死你。”
溫蒔一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卻能看到他臉上的怒火,和不斷張合的一張嘴。
她掃了一眼他全身,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受傷的地方。
“對不起,”溫蒔一忍著手臂上的疼意,冷靜地說,“把你二維碼給我,我把賠償發給你。”
男子怒的臉色通紅,指著她大罵。
溫蒔一隻想快速處理完這件事,她一邊開口,一邊打開手機。“我耳朵聽不見,我罵我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給你轉兩萬當賠償,後續若身體還有什麼事,你也可以聯係我。”
男子看著她愣了一下,溫蒔一皺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拿手機。
男子摸了摸下巴,說什麼反正溫蒔一不知道,她直接給他轉了兩萬過去,又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
隨後她拉開出租車的車門,道:“去妄夜酒吧。”
司機也看見剛才的事了,說了兩句什麼,溫蒔一不清楚,於是看向窗外。
她手上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曲夏夏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