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蒔一讓助理開車送她到外婆家,她去的時候發現一屋子的人,原來是外婆的那些學生約好了今天一起來看她。
這些人裡麵除了三兩個從小跟外婆學習畫畫的,她還認識,其他人麵孔就都不熟悉了。
外公外婆見她回來,也很高興,拉著溫蒔一跟這些人打了招呼。
溫蒔一笑著應付了會兒,就讓自己的助理將後備箱裡的一些補品拿進來。
外婆嗔怪:“怎麼又帶這麼多東西,我們老兩口吃的東西夠多了。”
溫蒔一道:“我這次買了些之前沒買過的,給你們嘗嘗新鮮。”
外婆也沒多說什麼,讓溫蒔一坐下,和這些年輕學生聊聊天。
溫蒔一按捺著想上樓的心思,抬眼時看到了對麵的裴杜,她客氣地笑了笑。
從溫蒔一進來,裴杜就沒說過話了。
上次不歡而散後他就沒聯係過溫蒔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一而再再而三就沒意思了。
但現在乍然看到溫蒔一,那股心思又動了起來,
溫蒔一坐了會兒,才上了二樓,來到畫室,找到了那本畫冊。
這一次再看這些畫,跟上次完全是不一樣的心情。
上次她避之不及,如今她隻想將這些拿回去,拿到江鶴川麵前。
然後告訴他,在高中那段他們短短同行的三年裡,不止有江鶴川對溫蒔一的喜歡,還同樣有溫蒔一對江鶴川暗戀。
她所有不敢宣之於口的心思,都藏在這一雙雙含情眼裡了。
她抽出所有的少年畫像,轉身要出去時,看到外婆走了進來。
“外婆。”溫蒔一喊了一聲。
外婆看著她手裡的一疊畫,又抬起眼道:“能和外婆說說嗎?”
溫蒔一沉默了會兒,忽然抬起頭道:“外婆,我去看了阮醫生。”
“真的嗎?阮醫生怎麼說?”外婆忙問。
溫蒔一拉著外婆坐下,笑著說:“阮老師說我確實有不少壓力,多次幾次疏解幾下就能好了。”
溫蒔一沒說她身體的事,她怕外婆擔心。
“外婆。”溫蒔一抱住外婆的手臂,笑著貼上去,“我很好,我覺得我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外婆偏頭看著她,看她這副小女兒姿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她這模樣跟當年的梅湘太像了,當年梅湘和溫國良談戀愛時,兩人就愛的死去活來,驚天動地的。
這樣的愛哪怕在藝術裡也是短暫的存在,更何況是在現實裡。
外婆心都在顫抖,但她什麼都沒說,拍了拍溫蒔一的手:“外婆知道了。”
溫蒔一知道外婆的擔憂,於是道:“外婆,江鶴川跟彆人不一樣。”
這話外婆在梅湘口裡也聽過,熱戀的時候,總覺得對方是獨一無二的,可到頭來呢?
溫蒔一不說還好,一說外婆反而更憂慮呢。
溫蒔一不知道這些,她陪著吃完飯就準備離開了。
外婆家裡一屋子的學生,下午還準備去附近寫生,找找當年的感覺。
溫蒔一出門時,沒讓外公外婆來送,等她坐上車時,忽然看到裴杜追了出來。
“蒔一。“裴杜叫住她。
溫蒔一降下車窗,溫和地道:“裴老師。”
裴杜想說什麼,最後都在這一句“裴老師”中消弭不見了。
最後裴杜道隻道:“一路順風。”
“謝謝。”溫蒔一道了謝,升起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