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川去了阮老師的辦公室,發現阮老師不在,助理說阮老師出去接電話了,一會兒就回來。
江鶴川點了點頭,在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坐下。
他沉默地將手中的相冊打開,前幾張是他收藏的蒔一的相片,他嘴角含著笑一張張翻過去,直到看到一個陌生的少年。
他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又往後翻了一張。
依舊是一張陌生的少年人。
少年迎風笑著,俊朗陽光,青春又肆意。
蒔一不會無緣無故往他們倆的相冊裡,放陌生人的畫像。
江鶴川翻動著畫像,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藺薇薇曾經跟他說過,大學時期她看過蒔一男朋友的畫像……愛笑的男人,笑起來好看。
江鶴川又仔細看這些畫像,然後他就發現了那雙獨特的含情眼。
江鶴川一愣,隨即低聲苦笑。
原來都是他,自始至終都是他。
江鶴川啊江鶴川,你年少太過自負,清高自傲,差點錯過了一生摯愛。
蒔一的喜歡不聲不響,卻厚重綿長,淌著多年的時光緩緩流到他麵前來,其中承載的重量墜的他心臟都在疼。
他江鶴川多麼幸運,能得溫蒔一一顆真心。
江鶴川無聲地盯著這些少年畫像,想象著當初青澀的少女畫這些畫時,都在想什麼。
“吱呀”——門打開了,阮老師走進來,坐到他麵前。
“阮老師。”江鶴川抬起頭來。
阮老師問:“想找我聊什麼?”
“蒔一的病怎麼樣了?”
阮老師笑道:“比我想象的還要好,我也看過不少像她這樣長年處於心理失衡狀態的人,但那些人既沒有蒔一的自救能力,也沒有蒔一的勇氣。”
“其實心理谘詢說白了,還是要患者自己主動想治才行。蒔一不是病最嚴重的,但一定是最想好的。”
江鶴川點了點頭,心裡鬆了一口氣。
阮老師看著他,忽然笑問:“最近學的怎麼樣了?”
江鶴川搖了搖頭:“書本知識總歸是書本知識。”
他不可能學這一點知識,就敢拿去往蒔一身上實驗。心理問題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能做的就是多了解一點,免得他犯了男人粗心大意的毛病,察覺不到蒔一的情緒。
阮老師道:“有不懂的就來問我,不過你不準備跟蒔一說?”
“不用了,這點小事她就不用知道了。”江鶴川站了起來,跟阮老師告辭了。
等出了門,發現溫蒔一就站在門外,安安靜靜的模樣,眉眼平和,說不出來的溫柔安寧,一見到他又立馬彎起眼。
“蒔一。”江鶴川也跟著笑了出來,心裡流淌著繾綣的幸福。
溫蒔一三兩步跑過來,江鶴川拉住她的手:“走吧,我們回去。”
“好。”溫蒔一揚著嘴角,也沒問江鶴川都跟阮老師說了什麼。
中午江鶴川帶溫蒔一去了家私房菜吃飯,等吃完飯,江鶴川開車送溫蒔一去溫氏,路上溫蒔一收到了藺薇薇的電話。
溫蒔一很驚訝又很高興:“薇薇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藺薇薇抱怨:“我不找你,你就不準備找我是不是?”
“不好意思啊薇薇,我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了。”
藺薇薇也不是真的怪她,而是高興道:“蒔一我下個月結婚,你來給我當伴娘吧。”
“啊?”溫蒔一下意識朝江鶴川看去,開車的江鶴川偏頭看了她一眼。
溫蒔一立馬收回視線,訝異地問:“你要結婚了?和誰啊?”
“這人你也認識啊,我們大學同學趙風。”
溫蒔一沒什麼印象,除了寢室四人朝夕相處外,其他人她都沒什麼印象了。
溫蒔一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這說起來就巧了,去年你剛從綏城走了沒多久,不是組織了一次大學聚會麼,那時叫你去你說沒時間。我這一參加同學聚會,發現趙風跟我以前認識的不一樣了,人變帥了不少,那我不就主動出擊了嘛。”
溫蒔一笑著道:“恭喜啊薇薇,你結婚我肯定要來的。”
“那是。”電話裡藺薇薇又興奮地跟她說了結婚的事,最後問起來了,“對了上次走的時候,你說要把你男朋友帶過來給我看看,什麼時候帶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