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大殿內,滿地狼藉。
檀木的筆架已經碎成了好幾段,一張張宣紙沾染著墨水散落了一地,毛筆,硯台,書簡,酒壺,酒盞的碎片,桌案東倒西斜,地麵濕漉漉的,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大殿之內,回蕩著李承乾的咆哮聲。
杜荷低著頭,偷眼瞧著李承乾跟長孫衝,李承乾臉色鐵青,雙眼都要噴出火來了,長孫衝黑著臉,咬著牙,滿臉的憤恨。
‘房俊腦子有毛病吧?’杜荷現在是一腦門子的問號。‘他怎麼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呢?’
錢是好東西,可即便是一日三餐,吃喝玩樂,又能花的了多少呢?
有錢可不如有權!
房俊要是帶著禦珍坊站在太子殿下這邊,那他房俊絕對是太子麵前的第一紅人,他日太子殿下繼承皇位,那他房俊還不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房俊大好的前程不要,反而還跟太子殿下對著乾,房俊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為什麼會跟太子殿下不對付呢?
“陛下若是有心袒護房俊,我們怕是。。。”
杜荷偷眼瞧著李承乾,謀逆這麼大的罪李世民要是還袒護房俊,那他們再怎麼針對房俊也是無濟於事啊。
“把房遺直謀逆的消息散播出去!”長孫衝咬著牙,滿臉怨毒的說道,“範陽盧氏利用我們,我們也一樣可以利用範陽盧氏!”
長孫衝的話引得李承乾跟杜荷同時側目。
“等房遺直謀逆的事在長安城鬨的人儘皆知,我看他們房家還如何應對!”長孫衝冷哼了一聲,“我要讓範陽盧氏騎虎難下,讓房家人雞犬不寧!”
謀逆罪,那是帝王家的底線,你犯什麼罪都可能被饒恕,唯有謀逆罪,曆朝曆代,即便是皇子謀逆,最終能保住性命的又有幾人?
隻要架住範陽盧氏,讓範陽盧氏騎虎難下,即便是李世民想庇護房家人,房家也彆想全身而退!
長孫衝咬著牙,心裡的怨毒已經是無以複加。
今日之前,長孫衝對房俊的恨隻是源於長樂跟房俊之間交往過密,針對房俊,也隻是想出一口氣而已。
而今日,房俊在永安門外的話,分明是打算將滅門之禍扣在長孫家的身上。
他房俊不識好歹,那就怪不得彆人!
“杜兄!”長孫衝扭頭看向杜荷,“回府之後,你我各派一人一車,你送木炭,我送紅糖,每日送三車,每次裝二十斤!咱們既然有約在先,就不能落了他人口舌!”
正說著,一個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大殿。
“殿下,不好了!”太監大喊了一聲,連忙跪在了李承乾的麵前,“殿下,王公公帶著聖旨來了東宮要人。。。”
“要人?”杜荷疑惑的看了眼長孫衝。
長孫衝皺著眉問,“王公公帶聖旨來要什麼人?”
“侍衛,跟著長孫公子和杜公子一同去永安門外的那隊侍衛!”太監匍匐在地,頭已經貼在了地麵上,“陛下要問責,王公公帶著聖旨來東宮拿人,說是要拿人去砍頭~!”
長孫衝跟杜荷渾身一激靈,脖子後麵都跟著冒涼風。
“你說什麼?”李承乾瞪著發紅的雙眼,那架勢,似乎是想生吃了這太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