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開始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畢竟那是戶部,彭梓瑜隻是一個戶部侍郎,他就算貪墨一些錢財,也終歸有數。
總不能,整個戶部的錢,都讓一個戶部侍郎給敗光了吧?
結果,派人一查問,戶部的情況,竟然跟崔文瑞說的一樣,整個戶部的賬上,現錢隻剩下了幾百文!
房俊疑惑的看著王德,“王叔,國庫的錢糧,應該沒都放在長安城吧?”
國庫裡的錢,那是都在長安城了,但糧食不是,長安城裡的糧食,隻是整個國庫的一小部分,大唐治下的各州府中,都設有朝廷的糧倉。
這種糧食,一般有兩個用途,一是民間有災情的時候,方便近距離調配賑災,二是戶部給兵部撥發糧草的時候,也會選擇一些州府內的糧倉進行調配。
“老奴也不知這彭梓瑜是如何做到的,各州府的糧倉內的存糧,全都被彭梓瑜折成了現錢,各州府的儲備糧倉,現在也都被彭梓瑜給耗空了!”
王德苦著臉,長歎了一口氣。
“陛下震怒,不但下令抄家,還屠了崔文瑞滿門。。。更是在大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直接命人砍了崔文瑞。。。”
砍崔文瑞的時候,李世民都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了。
國庫,那可是大唐的錢袋子啊,原本還蒸蒸日上的貞觀之年,就這一下,弄的現在連耗子進去都得哭著跑出來了,李世民能不生氣?
不僅是崔文瑞滿門被屠,彭梓瑜更是被滅九族!
“陛下,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去。
地下躺著這位,血還沒流乾呢,這時候站出來,不是找不自在嗎?
站出來這位,名叫周祺,大理寺丞,正五品的官職,分管大理寺的各項事務。
像周祺這樣的人,在朝堂上一年到頭都說不上兩句話,今天竟然有本要奏,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陛下,梁國公之長子房遺直,因謀逆被捕,如今被羈押在大理獄中,因涉案之人為房大人之子,故大理寺未敢急於上報。”
“經多方查證,如今已證實了房遺直與前朝舊將張景翀來往密切,並查獲了房遺直與張景翀的來往書信。”
說著,周祺將一疊書信遞給了一旁的小太監。
“所查證的書信當中,不僅有房遺直與張景翀往來的書信,還有其父,梁國公房玄齡房大人與張景翀往來之書信,請陛下過目!”
滿朝的文武,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刺激的早朝!
大理寺不光查證了房遺直謀逆,現在,連房玄齡也被卷進了謀逆案中?
“臣鬥膽,向陛下請旨,封禁梁國公府,府內所有人全部打入大理寺,嚴查此事!”
聽到周祺的話,不少人的心頭都跟著使勁的跳了跳。
周祺這是查案嗎?
這是奔著抄家滅族去的啊!
“陛下!”老滾刀肉第一個從人群裡走了出來,“陛下,說彆人謀逆俺相信,說房家人謀逆,俺老程第一個不信!”
張景翀算個什麼東西啊?
跟老房站一起,那都差著輩分呢!
再說,玄武門之變都是老房謀劃的,現在說老房謀逆?這不純扯淡嗎?
“謀逆乃禍滅九族之重罪!豈能如程將軍這般,僅憑個人好惡,來揣測嫌犯是否謀逆?”
“大理寺辦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若是審問之後,證明房府之人並未參與謀逆,大理寺自然會還房大人一個清白!”
“若審問的結果,證實了房府確實參與謀逆,大理寺定當秉公執法,絕不姑息!”
能不能秉公執法,這個不好說,但瞧周祺這勁頭,對房府絕不姑息這一點,肯定是真的!
李世民陰沉著臉,目光掃向了李孝恭。
李孝恭略一遲疑,立刻走了出來,“陛下!”
“臣以為,其一,書信之物,有可能被造假,所以,單憑書信,無法證明房大人參與謀逆!”
“其二,如今本就證據欠缺,房大人又是我大唐的肱股之臣,封禁府邸,抓全府之人審問,此舉有欠妥當!”
“其三,謀逆大案,又涉及朝中要員,不應由大理寺獨辦,應三司會審,我刑部和禦史台應從旁督辦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