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等著看好戲的一眾朝臣,此刻全都眼觀鼻鼻觀心,旁若無物一般垂首。
那些剛剛咬死了要責罰房俊的人,此刻也都閉口不言了。
房俊這話,說的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要是咬死了房俊有罪,那麼好,先把當初對房遺直用私刑的人都揪出來,你得先定了那些人的罪,才有資格來跟他房俊談這件事,才有資格去說房俊有罪。
不然的話,你憑什麼在這件事上質問房俊問責房俊呢?
“謀逆乃是重罪,州府之中,對嫌犯用刑也無不妥!”
房俊循聲望去,發現開口說話的竟然是長孫衝。
見房俊的目光看向自己,長孫衝鄙夷的冷哼了一聲,“看我作甚?難不成你房家人犯下謀逆大罪還有理了?”
彆看有那麼多朝臣站出來指責房俊,說房俊有罪,讓李世民嚴懲房俊。
可他們這些人,沒多少人是真希望房俊怎麼樣的,他們站出來幫腔,完全是因為各個世家大族跟他們打了招呼。
朝堂上,最慘的人是盧浩然,最氣憤的人是盧廣德,但最想房俊被治罪的,卻是長孫衝。
幾次三番在房俊手裡折了臉麵,外加長樂又跟房俊來往密切,長孫衝甚至在想,範陽盧氏的人陷害房遺直謀逆有個毛用,直接陷害房俊謀逆不就結了?
到時候,房俊即便不被問斬,也要被流放,隻有這樣,才能出了他長孫衝心頭這口惡氣!
而長孫衝這一開口,之前吵著要嚴懲房俊的那些人,又跟著活躍了起來。
“說的不錯,州府之中的官員,確實有權對嫌犯用刑!”
“就是就是,不用刑,怎麼會查到謀逆這種罪行?”
更有甚者,直接把長孫衝給推了上去。
“正如長孫大人所言,房家人犯謀逆之罪,州府的官員想要查證此事,用刑也在所難免!”
“是啊是啊,用刑那是難免的事兒啊!”
這種言論一出來,一大波人站出來跟著附和。
再看長孫衝,那臉色,跟讓人摸了一嘴屎一樣難看。
他本來就是為了痛快痛快嘴,故意給房俊添添堵的,可被朝臣們這麼一弄,整個把他給推出來頂雷了啊!
還叫什麼長孫大人?
光整他一個還不夠,還打算含糊著把他爹也給扯進來?
這尼瑪回了家,他爹不得大嘴巴抽死他?
“長孫大人。。。嗬。。。”
房俊扯了扯嘴角,眼神帶著冷意看向李世民。
怒懟長孫衝一通,這事很簡單,可那也就隻能痛快痛快嘴,對長孫衝造不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房俊很清楚,李世民的長孫無忌的依賴與信任,是任何朝臣都不能比的。
隻要長孫無忌還活著,長孫衝就算再放肆一點,李世民最多也就是責備幾句,哪怕李世民對長孫衝喊打喊殺,也會因為長孫皇後跟長孫無忌,最後雷聲大雨點小的收場。
所以,房俊懶得在長孫衝這浪費時間。
相反的,此時房俊沒去揪著長孫衝不放,反而會讓李世民更反感長孫衝,這也是房俊樂意看到的。
李淵壽辰那天,長孫衝已經讓李世民不滿了,今天長孫衝之言,等於是在支持世家門閥。
一次兩次,李世民確實不會對長孫衝怎麼樣,但三次五次,十次二十次呢?
‘長孫衝,你耐心點等著,早晚玩死你!’
房俊用眼神向李世民傳達著自己的情緒,隨後轉過身,想繼續去找大理寺的周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