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府的前廳,李恪隻覺得臉頰莫名的發燙。
從他進了房府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街鼓也早都已經敲完了,可房府除了一個丫鬟每過一會兒過來給他添一壺茶外,根本就沒其他人過來見他。
這會兒房府的下人估計都開始準備睡下了,可他連晚飯都沒吃上,房府根本就沒給他準備!
讓房府的人這麼冷落,李恪的心裡也是惱火至極。
可他又不能就這麼離開,就這麼走,他回去又要如何麵對自己的皇妹德安?
事兒是他挑起來的,是他把德安和房俊攪和不歡而散,若是這事兒傳到母妃那裡,他也免不了被母妃責罰,若是父皇得知了這件事,勒令他馬上去封地就蕃都有可能!
李承乾跟李泰還都在盯著房俊,李承乾還好,畢竟他與房俊之間多有摩擦,但李泰不同,昨天李泰派杜楚客親自到南山送請帖示好,房俊也給出了回應,若房俊跟他產生了嫌隙,轉過來投向李泰,那他想要爭太子之位就更沒戲了。
一個又一個的思緒,不停的衝刷著李恪的內心。
“呦?蜀王殿下這是打算在我們房府的前廳過夜?”
聽到這滿是譏諷的聲音,李恪的心頭一震,換上了一張笑臉,馬上迎了上去。
“妹婿!”
李恪滿臉諂媚的衝房俊笑著,笑容中滿是尷尬,估計這輩子他也沒對誰這樣過。
“昨晚的事都是為兄的錯,德安也是掛念著我這個大哥,所以跟你說話才失了分寸,你千萬彆生德安的氣。”
“德安從昨天夜裡就一直在哭,我離開南山的時候,德安還在抹著眼淚,現在眼睛腫的就剩一條縫了。”
“這事兒怪我,千錯萬錯都是為兄的錯,妹婿你看在為兄也曾為你大哥奔走過的份兒上,隨我回去哄哄德安吧。”
“你要是心裡有什麼不痛快,要打要罵都隨你,為兄絕對沒有一句怨言!”
在這件事上,李恪拎的很清楚。
因為有德安在,房俊才會跟他站在一處,若是沒了他這個皇妹,就憑他跟房俊的那點交情,房俊怎麼可能在他身上下大力氣?
所以,李恪上來就先提德安。
“蜀王殿下,不知我若是去見德安公主,需付出何等代價?”
“是需要交出我手中禦珍坊的配方,還是要去陛下麵前,幫你把那柄弓的賞賜給要回來?”
房俊這話懟的李恪原本就滿是尷尬的表情,一下徹底僵住了。
房俊手裡能現在讓人惦記的不就這兩樣東西嗎?
要是沒這兩樣東西在,李恪能這麼低三下四的賴在房府不走?
“妹婿,你誤會為兄了。。。”李恪連忙開口要解釋。
“誤會你?”房俊輕笑了一聲,“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的路不在這長安城中,可你相信過我嗎?”
“一柄弓而已,我能送給李愔,但卻始終不同意你拿去皇宮,意思已經很明了了,可你去想過嗎?”
“你總覺得,隻要你立了功,就能改變陛下對你的態度,就能讓你繼續留在長安城中。”
“可現實如何?”
“是否如你所願了?”
房俊的話,如同一根刺,一下一下的刺向李恪的心臟。
“自己碰了釘子,回來裝死就算了,還要去唆使自己的妹妹摻和你的事,自己的妹妹你都利用,你覺得你配做一個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