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猩紅的眸子盯著秦書,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怨氣與不甘。
“高揚,你可知,若非你在南陽鬨出那般大的動靜,將孤的精力儘數牽扯,這獻丹之功,未必會落到李治那廝頭上!”
他一甩袖,語氣森然。
“孤鑽研丹道亦有些時日,若有足夠的時間和門路,尋訪奇人異士,煉製出讓父皇滿意的丹藥,也並非難事!都是因為你,讓孤在父皇麵前,被李治那小人壓了一頭!”
這……這也能怪到我頭上?
秦書心中暗自叫苦,這太子遷怒的本事,倒是一流。
“殿下!”秦書聲音惶恐至極:“臣……臣罪該萬死!臣在南陽所為,皆是為殿下分憂,萬萬沒有想到,竟會……竟會間接耽誤了殿下孝敬陛下的大事!臣……臣萬死難贖!”
李泓冷哼一聲,端起案幾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似乎在平複心緒。
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語氣依舊冰冷。
“罷了。念在你之前揭露李治黨羽行刺孤,也算有功,此次又在金鑾殿上險些為孤引火燒身,功過相抵,此事便不與你計較了。”
秦書聞言,立刻裝出一副感激涕零、劫後餘生的模樣,眼中甚至擠出了幾點淚光。
“殿下……殿下聖明!臣……臣原以為殿下會……臣肝腦塗地,也難報殿下寬宥之恩!日後殿下但有所命,臣定萬死不辭,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李泓看著秦書這副“忠心耿耿”的模樣,緊繃的麵色稍緩,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滿意。
“起來吧。”他放下茶盞,語氣溫和了些許,“自從吳公公那老狗背叛孤之後,孤便很難再相信旁人。不過,高揚,你不一樣。”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注視著秦書。
“你救過孤。若你真有異心,當初在南陽城外,大可不必出手,任由孤死在李治那些刺客手中。所以,孤信你。”
秦書心中明鏡似的,麵上卻愈發恭敬:“殿下信賴,臣,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
李泓輕歎一聲,話鋒一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高揚啊,你此次進京,怕是也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那李治,素來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你在南陽,不僅揭發了他的人貪墨,更重要的是,你提供的線索,讓孤查明了行刺孤的主謀便是他!他如今得了父皇寵信,氣焰囂張,定然已經恨你入骨了。”
秦書聞言,“唰”地一下,臉色煞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塌下來的消息,身體都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殿……殿下!這……這可如何是好?那三皇子權勢滔天,臣……臣不過一介小小郡守,他若要對付臣,臣……臣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殿下,您可一定要救救臣啊!”
他一把抓住李泓的袍袖,言辭懇切。
李泓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輕輕扶起秦書,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言安撫。
“莫慌,莫慌。有孤在,他李治不敢太過放肆。孤自會尋個機會,好好與他‘說說’。你今日也受驚了,且先回驛館好生歇息,養足精神。其他的事情,容後再議。”
“多……多謝殿下!多謝殿下!”秦書連連作揖,一副六神無主、全靠太子支撐的模樣,一步三晃地退出了東宮。
直至走出東宮宮門,被冰涼的夜風一吹,秦書那“惶惶不安”的眼神驟然變得清明銳利。
秦書心中很明白,這太子故意點出李治恨他,又故意不給出任何實質性的庇護承諾,擺明了是想看看他,除了依附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壓箱底的後手。
這太子是想逼他主動展現更大的價值,或者,徹底淪為一枚可以隨時犧牲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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