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顧肆薄唇微啟，沉聲道，垂眸看著她，順勢牽住了她的小手。
徐苒檸愣了一下，半晌才點點頭，“行。”
抬眸看著他的俊美的側顏，總覺得他太過於小題大做了，這可是在警局！她能有什麼危險呢？
不過被他的大手裹著，安全感滿滿的，徐苒檸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任由著他牽著走。
三輪車司機姓劉，此刻他坐在那間狹小而陰暗的審訊室裡，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顯得無比消沉。
曾經在事發現場那股決然的狠勁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空洞與絕望。他的頭微微低垂著，目光呆滯，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他已經招了，說是不想活了，黃泉路上想拉個人作伴。”負責審訊的警員迅速給出了結果，這樣的坦白速度讓他也感到意外，似乎第一次遇到如此快速認罪的情況。
“我知道了，辛苦了。”徐苒檸輕輕點頭，“我想跟他聊聊。”
得到警員的許可後，徐苒檸緩緩走進審訊室，麵對著這位滿臉胡茬、眼神中透露出複雜情感的中年男子，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總覺得他身上有故事。
“劉師傅，你認識我嗎？”徐苒檸摘下口罩，詢問他，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著他。
聽到聲音的劉司機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徐苒檸，又垂下頭，搖了搖頭。
徐苒檸沒放過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看來是真不是熟人！
“那你認識她嗎？”徐苒檸拿出宋婷婷的照片，推到他麵前。
劉司機的手被手銬禁錮著，布滿老繭的手指觸碰到照片邊緣，慢慢地將它拉近自己，凝視良久，最終還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既然你都不認識我們，為什麼當時那麼多人，你選擇撞我們呢？”徐苒檸的聲音中帶著困惑與不解，對於一個並非出於仇恨的行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顯得尤為重要。
“我沒想那麼多。”劉司機淡然回應，聲音極為沙啞，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幾個字。。
如果真的是一個尋求解脫的靈魂，這樣的理由確實能讓人信服，但徐苒檸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劉師傅，你沒有家人嗎？”徐苒檸換了個話題詢問。
聽到這句話，劉司機的身體猛然一僵，被手銬禁錮的雙手也不自覺地蜷縮起來，仿佛觸及到了他內心深處最敏感的角落。
“劉師傅？”徐苒檸見他遲遲未回應，再次喚出聲。
劉司機的目光終於有了溫度，半晌後才緩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喉嚨裡像是卡住了什麼，聲音艱澀難出。
“那我不明白，您為什麼選擇尋死？難道您不珍惜家人的陪伴嗎？”徐苒檸擰眉質問，她的目光緊緊鎖住對方，靜靜等待他的答複。
然而，劉司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久久未曾開口。
無論徐苒檸如何詢問，他都選擇了保持緘默，這次麵談也隻好暫時告一段落。
“苒苒，彆擔心，有的是辦法讓他吐露真相。”顧肆見徐苒檸那憂心忡忡的小臉，溫柔而堅定地安慰道，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安都攬入懷中。
對他來說，想撬開一個人的嘴，多的是方法，就是怕嚇到她。
“嗯，我知道。”徐苒檸輕輕點頭，但此刻的心情卻難以平靜，她總覺得劉司機背後藏著更多的秘密，然而無論怎樣回憶，腦海中關於這個司機的記憶依舊一片空白。
這種未知感如同一團迷霧，讓她感到莫名的煩躁與焦慮。
“我們剛剛去調查了，這個司機今天收到了一筆三十萬的轉賬，轉給他老婆的。付款的銀行卡賬戶是洛子英的助理。”秦一凡姍姍來遲，帶了最新消息回來。
“洛子英！”徐苒檸瞬間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腦海裡浮現在洗手間遇到的那個戴口罩和帽子的女人。
徐苒檸以為隻是個路人，而且當時忙著給宋婷婷拉拉鏈，就沒去管那麼多。
“一凡哥，幫忙查一下商場一樓洗手間門口的監控嗎？”徐苒檸眸光微涼，冷靜開口，她要確認一下！
“當然可以。”秦一凡爽快答應，迅速拿出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動，很快便調取出了徐苒檸所說的那家商場的監控錄像。
畫麵顯示，洛子英比她們更早進入洗手間，並且也先於她們離開。
“也就是說，她的目標是我。她在洗手間看到我還穿著粉色衣服，出來後我才和婷婷姐互換了位置，那個司機誤把婷婷姐當成了我，才會去撞婷婷姐……”徐苒檸終於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五味雜陳。
這本來就和婷婷姐他們沒有關係的！
都是因為她！
“苒苒……”顧肆心疼地將搖搖欲墜的徐苒檸緊緊摟住，“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不，阿肆，我的仇，我要自己解決。”徐苒檸搖了搖頭，目光如炬，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徐苒檸和顧肆他們再次來到劉司機的審訊室。
麵對突如其來的揭露，劉司機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他雙膝跪地，身體顫抖不已，聲淚俱下，“對不起，我認罪，都是我乾的，請不要收回那筆錢，我求求你們了，我女兒還等著這筆錢救命，她需要手術才能活下來……”
“劉師傅，你女兒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憑什麼要我們的命去換你女兒的命！”徐苒檸冷冷地回應，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慨，她的眼神猶如冰刃，直刺人心。
“不會的，我控製著車輪方向，你們最多受點外傷，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們的命……真的……我真的錯了，我隻是想救我女兒，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劉司機邊哭邊解釋，額頭不停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每一下都在敲打著自己的良心，“我女兒，她還那麼小……我想救我女兒，我求求你們了，什麼罪我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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