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村長對我們很好!”一位年輕婦女大聲說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激動。
她的臉頰因憤怒微微泛紅,雙眼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像是在扞衛自己的信念。
“村長是好人,都是因為你們!把村長還給我們!”另一位七旬老人也加入了控訴,語氣中充滿了憤怒,他的頭發花白,背微微駝著,但此刻卻挺直了腰板,蒼老的目光此時卻如炬,像是要穿透眼前的每一個人。
人群爆發出更響亮的呼應,手中的農具被攥得更緊,冰冷的鐵器在夕陽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包圍圈如同不斷收緊的鐵箍,一張張原本質樸的臉上,此刻隻剩下同仇敵愾的決絕和一種被煽動起來的、原始的暴力衝動。
節目組被死死困在圓心,如同暴風雨中的孤島。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無聲地漫過每一個人的心頭。
有工作人員牙齒咯咯打顫,有人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
攝影老師被粗暴地從三腳架旁推開,村民們不懂複雜的直播技術,隻以為機器離開了人就不能再運作。
殊不知,那黑洞洞的鏡頭,依舊忠實地、殘酷地將這失控的一幕,實時傳遞給了屏幕外無數雙驚駭的眼睛:
【瘋了!他們徹底瘋了呀!】
【什麼鬼!他們要乾什麼!】
【這個聚眾鬨事!這些無知的村民!】
【法盲!一群法盲!聚眾圍堵,持械威脅!】
【他們好像不知道還在直播......】
【他們有毛病吧,村長的事情,跟節目組都沒有半毛錢關係呀!】
【就是,有病吧,又不是節目組把人帶走的!】
【媽耶,這麼多人圍著,還是凶神惡煞的!我害怕!】
【警察什麼時候到呀!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
徐苒檸站在風暴中心,看著這些不久前還分享過他們食物的人,此刻卻如同仇敵,心中翻湧著冰冷的失望與荒謬感。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清亮而沉穩地穿透嘈雜:“老爺爺,你們真的誤會了。村長不是我們抓走的。我們隻是來做節目的,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
她試圖用最直白的語言,刺破那層被煽動起來的憤怒迷霧。
“誤會?”老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指向那台被推開的攝像機,聲嘶力竭,“就是你們那玩意兒!把什麼都拍給彆人看!你們不來拍,誰會知道我們村長?!你們不是直接害他,也是幫凶!我們要把你們扣下!用你們去把我們的村長換回來!”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絕望的偏執和一種走投無路的瘋狂,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虛無的稻草。
徐苒檸氣極反笑,冰冷的笑意在唇角一閃而逝。
愚昧,竟可以如此根深蒂固!
“扣下我們,就能換回村長?”她挑眉,聲音裡帶著一絲淬了冰的嘲諷,目光銳利如刀,直刺向老人的眼底,“我猜......是你們村長,早早就跟你們交代過吧?如果有外’、特彆是帶著奇怪設備的人來找他,就讓大家集合起來,把人控製住?這樣,他的秘密,就沒人能帶出去了,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老人如同被戳穿了最深的秘密,渾濁的眼睛裡瞬間湧上巨大的驚駭和慌亂,嘴唇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可惜啊,”徐苒檸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洞悉一切的鋒芒,“他大概忘了告訴你們,我們用的是直播!他懂,所以今天讓你們來領午餐時,是不是特意叮囑過,不許鬨事,要安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因震驚而呆滯的臉,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擊,“我再大膽猜一次,他是不是還跟你們說過,他確實拿了一點公家的錢,但數額不多,讓大家彆聲張,這樣他才能時不時地分點好處,給各家各戶補貼?”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