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威也笑了,那是徹屬於勝利者的嘲諷笑容:“小淺,到了這一步,你是不打算再跟爸爸裝糊塗了?”
他伸手,將一旁暗自得意的嚴如慧用力攬過來,姿態親昵卻刺眼,“看看小慧,她才是我這輩子真正愛的人。我從頭到尾,愛的都不是你媽媽蘇紅!這一點,你早就知道!”
水清淺麵不改色,像是這句話早已無法傷她分毫。
隻有擱在裙擺上悄然攥緊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透露出她內心的波瀾。
淡然道:“這似乎是您和媽媽之間的事,與我無關。媽媽那麼敏感聰慧的一個人,難道這些年會絲毫感覺不到您的心思?她之所以沉默,不過是為了維持這個家表麵的完整。她對您在外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話像一根毒刺,瞬間精準地戳中了嚴如慧最痛處。
她當了這麼多年不見光、備受指責的地下情人,唯一的執念便是撕掉小三的標簽,堂堂正正成為名正言順的水太太!
水清淺的話無疑是在揭她的瘡疤。
她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眼神怨毒。
水明威感覺到懷裡身體的僵硬,他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撫,聲音卻冷硬如鐵:“小慧,彆急。”
他重新看向水清淺,目光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拋出了最後的、也是他自以為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小淺,如果我說,我這次是堅決要和你媽媽離婚呢?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水清淺擱在裙擺上的手無聲地攥得更緊,指尖深深陷入柔軟的布料中。
他果然還是毫不留情地走到了這一步。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權乾涉,也無法阻止。”她強壓下喉頭的哽咽和翻湧的情緒,聲音竭力保持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疏離,“但想要我和媽媽手裡的股份,用來保障她和弟弟未來的股份。絕無可能。”
嚴如慧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從水明威懷裡站起身,尖細的鞋跟敲在軟軟的地毯上,原本刺耳的聲響被儘數吸儘。
她幾步衝到水清淺麵前,抬腳就用那鋒利的鞋跟毫不留情地踢在水清淺毫無防備的小腿上!
劇痛傳來,水清淺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小腿瞬間泛起一片紅痕。
嚴如慧居高臨下地瞪著她,聲音尖厲刻薄,充滿了嫉妒與憤怒:“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既然口口聲聲說顧三少在追你,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那你還要死攥著水氏這點股份做什麼?守財奴嗎?難道他偌大一個顧家,還養不起你一個閒人?!”
水清淺疼得眼角泌出生理性淚花,卻隨即氣極反笑。
她抬起臉,迎上嚴如慧那幾乎要噴出毒液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決絕的調調回應:“他的,是顧家的。我的,才是我自己的。這是兩碼事!”
末了,嘲弄般補充,字字清晰,如冰珠砸落地麵:“我跟你,從來都不一樣。我水清淺,從不指望靠著任何一個男人活!”
這句話像一根淬了毒的鋼針,精準無比地徹底刺穿了嚴如慧精心維持的嬌柔假麵。
她臉色驟然鐵青,五官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扭曲,再也顧不上任何偽裝,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衝上前,蓄足了全身的狠勁,揚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水清淺臉上。
“啪......!”
極其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挑高空曠的屋子裡驟然炸開,甚至帶起了細微的回音。
本就虛弱無力的水清淺根本無從躲避,硬生生接下了這記挾帶著風聲的狠辣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