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俯下身,指尖極輕地拂過她沒有被儀器遮擋的額角,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淺淺,彆著急,先什麼都不要想,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養病。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你媽媽和小煜都很安全,水氏集團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有我。”
水清淺聽懂了,她無法說話,隻能用眼睛無聲地傳遞著感謝。
但那感謝背後,是深不見底的絕望。
她的身體像被拆散重組過一樣,無處不在的劇痛清晰地提醒著她一個事實。
她的人生,可能已經廢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腿上的骨頭斷了,不止一處。
那樣的傷勢,對於一個追求極致完美的舞者而言,幾乎是毀滅性的。
她不可能再跳舞了。
巨大的悲傷和失落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不想讓周圍的人察覺自己的崩潰與難過,隻能選擇再次緩緩地、疲憊地合上了眸子,將所有的痛苦隔絕在黑暗之中……
在水清淺住院的這半個多月裡,顧軒幾乎做到了形影不離。
他的真心、細致入微的溫柔、以及那種發自內心的體貼,她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烙印在心上。
可是,她廢了。
成了個廢人。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能在璀璨舞台中央翩然起舞、發光發熱的水清淺了。
未來的她,或許幸運地無需依靠輪椅度日,但醫生私下交談時那凝重的神色,以及自己腿部傳來的、每一次細微移動都伴隨的滯澀與隱痛,都在無聲地宣告一個事實。
她的韌帶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
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向她透露全部的嚴重性,但她心裡明鏡似的,比誰都清楚。
她隻是不想讓身邊這些愛她、為她奔波勞累的人再增添一份憂慮,於是每一天,她都努力地在蒼白的臉上強撐起笑容,將所有的苦澀和絕望默默咽回肚子裡。
醫院裡彌漫的消毒水氣味日益讓人感到窒息。
熬過這半個月,水清淺向顧軒提出了回家的請求。
顧軒聞言,眉頭微微蹙起,滿是擔憂:“淺淺,你現在的情況需要有人全天候看護。蘇阿姨現在正和我大哥一起忙著整頓水氏內部那些混亂的賬目和事務,分身乏術。小煜經曆了那樣的驚嚇,至今還需要定期接受心理醫生的疏導,情緒也很不穩定。你回家去,他們恐怕很難有足夠的精力很好地照顧你。”
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柔,“先去我們家養病,好不好?顧家有最好的醫療團隊和康複設備,大家也都能照顧你。”
水清淺微微低下頭,咬著失去血色的下唇,內心掙紮又猶豫,聲音輕得像羽毛:“阿軒,你對我這樣好…我可能…這輩子都還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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