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壁畫在說……圓盤鎮壓著的根本不是神獸,而是……”姒雪的話被身後的尖嘯聲撕碎。
蜘蛛群已追至五步之內,齊然突然感覺腳下一空,兩人順著傾斜的坡道翻滾而下。
墜落的瞬間,他瞥見洞頂垂下的鐘乳石上,密密麻麻插著半截半截的刀劍。
黑暗中,一聲歎息般的回響在耳畔炸開:“終於有人來了……”
齊然雙臂交叉護住懷中圓盤,朝著黑暗深處厲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洞穴深處傳來一陣鐵鏈拖拽的聲響:“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話音未落,四周岩壁突然滲出腥紅黏液,“我又可以開餐了!”
齊然盯著岩壁上晃動的陰影,瞳孔微縮:“你不是妖獸。”
這話讓整個洞穴驟然死寂。半晌,黑暗中爆發出一陣癲狂大笑:“哈哈哈!你是怎麼知道的?”
齊然將靈力注入腳下藤蔓,借著微弱綠光打量洞頂交錯的鎖鏈:“聽聲音——”
他頓了頓,藤蔓尖端挑起一塊腐肉,“妖獸聲帶構造可發不出這種帶氣腔共鳴的人聲。
倒是你,被困在這裡好久了吧?”
笑聲戛然而止。岩壁某處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響。
一道人影從鐘乳石後緩緩浮現——那是個形容枯槁的老者,灰白長發黏著血痂,左眼空洞,右眼球卻泛著詭異的碧光。
他身上的玄色長袍早已爛成布條,腰間鐵鏈深深勒進皮肉,末端鎖著洞壁上生鏽的巨環。
“差不多六十年吧。”老者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鎖鏈隨著動作嘩啦作響,“沒想到還能等到活人。”
齊然瞳孔猛地收縮:“六十年一個甲子……難道你是上次神獸現身時被困在此的?”
老者佝僂著身子湊近,腐臭氣息撲麵而來:“沒錯,老夫正是東署文炫騰。”
他突然伸手抓向齊然,卻在觸及圓盤前被姒雪的氣流彈開。
齊然盯著對方指尖殘留的木係痕跡,皺眉道:“東署文炫騰?可我從來就沒聽過這人。”
“哈哈哈!”文炫騰跌坐在地,鐵鏈拖出刺耳聲響,“六十年前的東署首席長老,如今不過是個被遺忘的活死人。”
他突然伸手點向齊然眉心,藤蔓竟不受控地暴漲,“小子,你也是東署木係的吧?”
齊然大驚失色,卻見對方收回手後,藤蔓又溫順地纏回腳邊。
文炫騰歪頭打量他腰間的木紋玉佩,獨眼閃過一絲追憶:
“你身上的木係功法,老夫當然熟悉——當年這功法的雛形,還是老夫親手創的。”
洞穴深處突然傳來蜘蛛群的尖嘯,打斷了這場詭異對話。
文炫騰猛地起身,鐵鏈繃直如弦:“它們聞到血腥味了。小子,想活命就把圓盤給我——”
他的獨眼突然翻白,整個人抽搐著倒在地上,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快!用你的藤蔓刺穿我心口!”
齊然指尖的藤蔓在岩壁上蜿蜒出細密裂痕,他冷嗤一聲:“我為何要這樣做?”
文炫騰獨眼泛起碧色漣漪,鐵鏈嘩啦掃過地麵,刮出火星:“當然是救我出去——”
他突然逼近,腐臭氣息噴在齊然麵門,“然後去乾神獸犛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