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見狀,臉色頓時好轉,驕傲地抬起下巴,馬尾亂晃。
不是他自負,他方方麵麵都是個中翹楚,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顏姑娘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翌日,顏青離曬太陽,李蓮花刻木簪。
顏青離支起腦袋,問道:“花花,你能給我刻一根蓮花簪嗎?”
李蓮花的手指一頓,一個晃神,刻刀在指腹上留下一道小小劃痕,隨意撚了撚指腹,輕聲應道:“好。”
顏青離眉眼彎彎:“花花,你真好。”
良久,顏青離很喜歡蓮花簪,又道:“花花,你再給我刻個你師父的木雕吧。”
漆木山要想複活,需要一副全新的身軀,他師父身體這事自然要交給李蓮花,至於這根蓮花簪就算是她的報酬。
李蓮花瞳孔地震:“我師傅的?木雕?”
顏青離麵不改色地撒謊:“我覺得你床頭缺個師父。”
雖然現在告訴他也可以,但是他不是喜歡驚喜嗎?
等明日生辰自然就見到了。
李蓮花頭皮發麻,略顯遲疑:“顏姑娘,這…”
顏青離用力眨了眨眼,眼眶濕潤,委屈地癟了癟嘴:“花花不願意啊,那就算了吧。”
“彆哭,我做,我做還不行麼。”儘管知道她是裝的,李蓮花的心依舊沒由來得一緊。
顏青離委屈的小表情一收,躺回她的搖椅悠悠然地曬太陽:“快點哦。”
李蓮花雕刻,顏青離指導,免得複活的漆木山缺胳膊少腿,就不太好了。】
李蓮花心弦一顫,眸光瀲灩。
發簪,是伴侶間的定情信物。
意在,青絲傳情。
雖說顏姑娘不懂,可戴著李蓮花親手雕刻的木簪,心裡總是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一隻蓮花簪怎能夠?
——要更多更多才行。
若他不曾記錯,顏姑娘最初房間裡的玉瓶中插的花似乎是臘梅。
李蓮花微微挑眉,他記得,四顧門的庫房裡有上好的木頭,他就是李相夷,庫房任他來去自如。
他餘光瞥了一眼李相夷,見少年滿臉欲言又止,眉頭緊皺,估摸著腦子又跑丟了。
李相夷彆扭一瞬,就被師父的木雕吸引注意,光是幻想著床頭擺個師父,師父凶神惡煞的,會嚇得他整夜整夜會睡不著的。
顏姑娘的提議,有點壞!
擺師父的木雕多無趣!
要擺就擺李相夷的,還可以擺——
這個念頭剛起,李相夷晃了晃腦袋,鬼鬼祟祟地左右瞄兩眼,挺直脊背,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衣擺。
見證他全程偷偷摸摸的舉動,李蓮花抿了一口茶水,嗤了一聲:“丟人現眼!”
一連被李蓮花罵了好幾次丟人現眼,李相夷忍無可忍,唇齒反擊:“你才丟人現眼,老男人!”
年紀大,就是令人討厭!
李蓮花擰眉輕嘖一聲:“你年輕,你嘴硬,你心裡隻有四顧門。”
他孤家寡人,來去自由。
李相夷被他說得心口一塞,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氣鼓鼓地抱著胳膊生悶氣。
他在意四顧門,卻也不是心裡隻有四顧門。
他的心裡也是有——
其他人的。